一旁的穆骁见状,不禁好奇地询问:“子衿,怎么了?你们不是素来交好,今日怎的如此生分?”
陆子衿今日的脸色沉得发黑,心知陆子衿今日心情不佳,便也识趣地没有再多问,他可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这位活阎王的霉头。
不久之后,南风匆匆返回等在宫门口,脸色同样凝重。
见陆子衿出了宫,他快步上前,小声地禀报:“大人,韩大夫那边有结果了。”
陆子衿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僚,“回侯府再说。”
*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陆子衿紧绷的面容与复杂的情绪。
他端坐于桌案前,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却又在等待着南风带来的消息时,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安。
“世子爷,韩大夫的检验结果确凿无疑,那糕点之中确含有不明药物,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书房内便响起一阵剧烈的声响,只见陆子衿猛然站起,情绪失控之下,桌案上的文房四宝、书卷册籍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陆子衿紧握双拳,指节因愤怒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与决绝。
南风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可要对付柳家?”
陆子衿闻言,却并未立即作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案,每一次敲击都似乎是在进行着内心的挣扎与权衡。
他沉声道:“南风,你跟了我多久?”
“世子爷,属下跟着爷十五年了。”
陆子衿重复了一遍:“十五年。”
是了,南风比他大上两岁,在他五岁那年出了事后,家里就安排南风一直贴身跟着他。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年的冬日,冰冷彻骨的湖水将他吞噬的瞬间。
彼时的他,还是个五岁的孩童。他落水了。
被救起后,大病一场,记不得那日发生了何事。
听闻说是柳洛烟和柳明川兄妹不顾安危下水救了他。
他的母亲告诉他,柳家那姑娘,却因寒气入体,太医断言她日后恐难再有子嗣。
后来宁远侯府也没有追究这事,反而更加珍视这份情谊,他的母亲更是主动与柳家订下了婚约,希望两家能够世代交好。
“柳家……”陆子衿低声呢喃。
他缓缓吐出一口悠长而沉重的气息,仿佛是要将积压在心头的万千思绪一并释放,眼神逐渐从迷离中聚焦,重新找回了那份坚定与清明。
关于这份沉甸甸的恩情,他内心五味杂陈。
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又复杂。
“世子爷,小的有话不知该不该说。”南风欲言又止。
陆子衿知道他不是多嘴的人。
“但说无妨。”
南风想了想,开始开了口:“爷,这些年您对柳家已经仁至义尽了。四年前,您因阻止柳姑娘和亲那事,还被陛下打了板子。”
陆子衿记得柳洛烟那双含泪的眼眸中满是无助与绝望,声声泣血般向他哀求:“子衿,你定要救我,那番邦之地,重子嗣轻人命,我不能生育,嫁去便是死路一条。”
不能生育是因为儿时救他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