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离将军府并不远,平时大门紧闭,置身其中才发现其奢靡之处,甚至比朝中二品将军的府邸还要宽敞几分。
“两位请随我来。”
孙驚态度恭敬,对两人做个请的手势。
张榆安看他第一眼便发现,在人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冰封年,这位孙老爷却是膘肥体壮。
穿的衣裳虽刻意低调,但弯腰时领口露出的狐狸毛,不难发现其富贵荣华。
穿过长长回廊,经一处圆形拱门,步入满是绿松的庭院。
从花坛到假山再到难得一见的绿松,都是精心布置。
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这位孙老爷倒是极爱妻子。
“内子就在里面。”
孙驚亲自上前掀开厚重的挡风帘,弯腰请她先进。
萧宸高大的身形挡在他面前,将帘子撩高些许。
神女何须低头?
挡住他视线的同时,示意趴在屋顶的王强速速撤离。
张榆安一进卧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看来这位夫人已然病了多时。
“内子自小身体羸弱,常年靠药养着。大夫说过她不宜见风,寒冬腊月病情容易加重,可今年……小人实在走投无路,才找上神女,求神女救救她,小人愿付出所有。”
孙驚话语恳切,眼神之中满是焦灼与期盼。
张榆安平静看他一眼,走进内室,厚重的帷帐遮挡住了床榻上的人。
整个人房间静得诡异。
萧宸是外男,不宜进内室,但两室之间不过一帘之隔。
“夫人,我将神女请来了。”
孙驚上前,刚想掀开帷帐,就被里面人阻止,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出。
“老爷,还是请神女为妾身把脉吧?”
孙驚转身看向她,微微颔首。
“好。”
张榆安闻言点头,听声音确实病得不轻。
她放下药箱,走上前刚掀开一侧帷帐,锋利的**突然抵在她颈间。
床榻里藏着一个高大男人,野蛮的眼神配上鹰钩鼻。
鲜卑人!
孙夫人被扼住脖子,泪流满面地对她摇着头,眼中满是愧疚。
“你……”
孙驚震惊上前,指着他一脸惊恐。
怎么也没有想到,阿布图竟敢擅自行动,还敢用他的夫人作为威胁。
男人眼神挑衅,无视孙驚的愤怒,毫无顾忌打量眼前久仰多时的神女。
张榆安眯起双眸,清晰看到他嘴巴嚅动,讥笑般地叫了句‘神女’。
“神女?”
萧宸直觉不对,房间太过安静。
从这里看不到内室情况,也不好直接闯入,便隔着厚厚的珠帘唤了一声。
阿布图收紧五指无声威胁,孙夫人眼泪直流,高仰着脖子看上去极为痛苦。
孙驚又急又气,但夫人的命在他手中,只能跪在神女面前,不断磕头乞求。
“孙夫人病太重,我需要时间,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张榆安瞄一眼颈间**,不屑冷笑,倔强上前一步。
她就赌这个人不敢杀她!
一瞬间,屋里四个人,三个人都慌了。
对面人没想到她这么刚强,手一抖虽划破皮肤,却并未伤她性命。
世子叮嘱过,要活捉神女!
张榆安无视抵在脖子上随时能要她性命的**,搭上孙夫人脉搏。
阿布图脸色阴沉,并未阻止她,但感觉自己被蔑视了。
孙夫人许是受了惊吓,脉象极为紊乱。
本就心疾严重,被刺激后隐隐有心率紊乱的趋势。
掏出银针,慢慢布针,完全没有被**影响。
许是她表情太过冷静,孙夫人也慢慢镇定下来,脉象逐渐平稳。
阿布图眼里讥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审视。
她一点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