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监过来禀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的脸色有些不对了,是不是经常当中又有什么异动?”
“知夫莫若妻。”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在这说了走吧,咱们回去休息躺下来,慢慢地说。”
马皇后随后就安排了周围的宫女和太监收拾残局,他带着朱元璋回到了寝宫。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今天本宫亲自伺候皇上休息。”
“是……”
马皇后一边为朱元璋宽衣,一边担心地问道。
“重八,这里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两个人了。
你要是不想说感觉太累了,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个做妻子的都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咱们也是一路上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互相扶持下去才能够有走下去的动力。”
朱元璋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够有马秀英这样好的妻子,这样好的皇后。
“皇后啊,朕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恐怕今天晚上你就睡不好了,走,我们躺在床上慢慢地跟你说。”
朱元璋和马皇后他们两个躺在床上,也吹灭了烛火。
“到底是不是和朱楷有关?”
“看来你这是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啊,放心吧,今天的这件事情跟朱楷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说不定很快也要扯上他了。”
“到底有什么严重的事情,竟然要扯上朱楷?”
“德庆侯,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念着他跟朕一起打天下,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给他封侯拜相,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这么多年以来嚣张跋扈,甚至凌驾于朝廷重臣之上,朕都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他私下里结交文官武将,朕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刚才只是收到一封密信,说他在京城当中建了一个大宅子,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么大的宅子,那可是拆了好几十家百姓的房子,才能建一个这么大的宅子。”
马秀英一下就明白了,朱元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德庆侯一向都是嚣张跋扈念着曾经和皇上的这些过往,在朝廷当中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惟一一个能看上的大概也就是当朝宰相胡惟庸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两个互相看对方顺眼,不过也是臭味相投罢了。”
“可不就是吗?胡惟庸一向都是和朱楷互相之间看不上这一次朱楷带着王保保回来,他也是上蹿下跳的,一直都在窥探朕的心意。”
“这老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眼看着大明朝的天下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还要搞事情吗?难道成为了百官之首,他仍然不知道满足,还想要继续拉拢标儿?”
“没错,就是这样,他不仅仅是要当朕这一朝的宰相,朕看他,可是还想要等太子登基之后继续当宰相,还想做几朝元老呢。”
“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有这么大野心?”
“权力掌握在手里面,人人都不愿意放弃。
其实朕也是一样的,要是现在前朝皇帝从土里面爬出来,掐着朕的脖子,让朕把皇位还给他,朕也是不愿意的。”
“可别说这胡话,这大明朝的天下是我们一点一点打下来的。
付出了血汗,胡惟庸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相比呢?
不过,皇上对他确实是应该提前有所防备,他就是一个善于进谗言的小人,是最会投机取巧的,有这样的人留在太子身边。
以后我们要是都不在了,太子恐怕也很难应对。
他会搅得朝堂上下都不安稳,以此来巩固自己的权利,这种人简直就是朝廷当中的害群之马,还是早点除掉比较好。”
“胡惟庸现在毕竟是百官之首,暂时还动不了,他没有抓到他实质性的错误,我们也不能轻易的行动。
只不过,德庆侯这个老家伙确实是应该好好的敲打敲打了,念着他跟朕这么多年的情谊,实在是不忍心对他下手。”
“今天这封密信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
“听说是有鸽子飞进来脚上绑着这个密信,实在是无从查。
明天一早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锦衣卫,让毛骧带着人好好的查一查,朕到时要看看,究竟谁会暗中下手告密。”
“嗯嗯,确实是这样,这件事情交给锦衣卫去做,咱们也好放心。
只不过,皇上可以一定要小心一点,现在这些事情都说不好会,发生什么咱们也都不确定,要是真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也得提前有些心理准备呀。”
“德庆侯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早些年在没有打败元军的时候,他的确是朕的左膀右臂。
他们兄弟两个人从巢湖投靠,我们也是很不容易的,认识中念着这一份感情,不忍心对他下手。”
朱元璋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此时此刻,甚至感觉到了有一些伤感。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还是感慨人越是往高处走,身边能够信任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有的时候,他之所以会敲打朱楷,就是害怕他这个儿子会成为第二个德庆侯。
朱楷这个脾气,一向都是非常的令人捉摸不透,要是想把天下交给太子,朱楷能够一心一意的辅佐,这个大哥当然是最好了。
他要是动了心思,也想要争夺皇位,太子朱标还真的未必是他的对手。
兄弟阋墙的事情,朱元璋见的太多了,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儿发生在自己亲生的儿子身上。
所以,他从每一个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们太子殿下的位置只有一个,是属于他们大哥的,其他人不能够妄想争夺太子的位置。
或许早一点在他们心里面埋上这颗种子,他们就不会真的去跟太子争抢什么。
当然这只是朱元璋自己心里一个美好的愿景而已。
俗话说,儿大不由娘。
孩子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心思,况且整个大明朝,整个天下,实在是太有诱惑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