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火器?
不仅是徐达,冯胜、顾成、张濠、张州……看到朱楷扔出去的铁球,把点将台炸出一个坑后,整个人也都是懵的,此时正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惶恐的双眼都还在呈现着涣散的状态。
还是徐达有点当领导的样子,他回过神看向朱楷,发现朱楷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老徐,怎么样?我这新式武器,如何?”
“这、这是什么火器?”
徐达惊诧的看着朱楷,以前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这种东西,叫做手雷!”
朱楷不知道从哪,又摸出来一个:“刚刚是不是没听过瘾?要不要再来一发?”
手雷?
这个名字起的倒是很好,很应景,也很贴切。
拿在手里,爆发出来的威力却像惊雷一样,手雷这个名字……真好!
徐达也想要。
朱楷看出了徐达想要的意思,直接打断他想说话的想法:“想要?没有!天下除了我,没有人能再掏出手雷!”
你有,你爹会没有?
徐达认为,手雷必然是朱元璋给朱楷的秘密武器,不仅仅是用来武装朱楷,打击蒙元,它更重要的作用,是为了震慑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将领。
“另外,我的武器,不止是这些,还有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朱楷想到在超级远洋货轮上翻出来的狙击**,不由得舔了下嘴唇:“两里地外,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两里地外取人首级?
这么远的距离,大概只有火炮了吧?
可朱楷也不像是有火炮的样子。
那他说的两里地外取敌人首级的,是什么武器?
朱楷当然不会把底牌说出来,但是说出来一点儿,勾住徐达的胃口,这就足够了。
“行了,我要出征了。”
朱楷看着徐达,命令道:“你们跟在我后面,等着接收战利品吧。”
“……”
听到朱楷的话,徐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好像自己就是辎重营。
……
马秀英不在,朱标不在。
没有人能阻止朱楷离开军营,哪怕朱元璋此时在,他都不可能阻止朱楷,或许他也不会阻止朱楷。
大营紧闭的营门打开,朱楷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张濠的三百朱楷亲军,以及张州所率领的三千京营将士,一行三千余骑,一人双马,打马而出。
朱楷一路向东行进,他的目标并不是王保保,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就是一个字:打!
哪里有人,朱楷去那里。
朱楷带着兵马离开,徐达和冯胜把朱楷送到大营门前,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泥土散尽,放眼望去再看不到兵**影子,徐达和冯胜这才把注意力收回去。
看了眼徐达,冯胜提醒道:“魏国公,二皇子这么一走,我们就不得安宁了啊。”
“嗯。”
徐达认同,不得安宁主要还是来自朝堂给他们的压力,朱元璋给他们的压力:“我这就去给陛下写奏折,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禀明。”
冯胜在旁边补充道:“尤其是二皇子拿出来的手雷,一定要让陛下给我们也配备一些,此等武器不应该只掌握在二皇子手里。”
谁都能看得出来,手雷在战争中能够爆发出的作用,如果之前就有这种武器,徐达根本不用畏惧王保保给他设下的陷阱,直接用手雷招呼就完事,保证让王保保死的更快。
徐达自然知道要给朱元璋提提手雷的事,但他此时更愿意相信朱楷说的话。
“伱说,这手雷真的像二皇子所说,整个天下,只有他手里有?”
“还是,陛下只是把手雷交给了二皇子,并让他去决定手雷的使用权?”
连续两个问题,直接把冯胜问的哑口无言。
他哪知道这些。
“不管如何,这手雷威力巨大,杀伤力惊人,我们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装着不知道。”
徐达和冯胜,都盯上了朱楷手里的武器,而且他们非常迫切的想要得到那款叫做手雷的武器。
别的不说,只要打一场仗,消耗百八十枚手雷,天下就没有大明攻不下的城池!
写信!
必须要给朱元璋写信!
朱楷是你儿子,我们这些和你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就不是兄弟了吗?
老朱,不能厚此薄彼!
所有人都觉得,朱楷拿出这种神秘莫测的武器,和朱元璋脱不开干系。
可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根本不知道一口大锅,竟然如此从天而降。
朱元璋也很郁闷。
朱楷勇武,此等勇武如果不用在战场上,真是可惜。
可是,为什么马秀英就是不理解呢?
还有朱标,他怎么看不出来,自己把朱楷在军中的地位提升起来,对未来巩固他的统治,有着绝对的好处。
可朱标根本不领情,反而一次次阻止着他用朱楷。
朱楷那么优秀,你能保护你弟弟一辈子吗?
朱楷是朝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认为朱楷是会威胁朱标皇位的,现在朱元璋在朱楷或许不会,但以后呢?
朱标也知道,但他完全相信朱楷不会造反。
朱元璋同样知道朱楷不会造反,但能保护朱楷的不是别人,只能是朱楷自己!
手中有兵,这是对朱楷最好的保护。
而且,以朱楷的性格,他会愿意让朱标保护吗?
自己都不顶用,更何况朱标这个大哥!
朱楷也就听听马秀英的话,其他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这些道理,朱元璋觉得浅显易懂,根本不需要自己浪费太多的口舌去讲这些道理。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理解呢?
朱楷离开应天府一个多月了,你们知道朱元璋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连坤宁宫的门都进不了,张诚挡在门前,无论朱元璋唱红脸还是白脸,张诚都不放他出去。
在后宫,朱元璋唯一想一起睡觉的,只有马秀英,至于其他的女人,不过是为老朱家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所以,朱元璋是一个人睡的。
朱元璋虽说不上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的女子也有不少,但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朱元璋的眼,他说他一个人睡,谁也不会相信。
唉……这皇帝当的!
朱元璋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忍不住把气撒到朱楷身上:“都怪这个逆子!你和我一条心不成吗?把话都说清楚,说明白,哪里还有这种事?”
可惜啊,朱元璋想看到的,以及他想让别人做的,别人愣是一件事都没符合他的心意。
尤其是朱楷这个竖子!
明明什么都懂,却什么事都不帮自己,什么事都和自己反着来。
真是……朱元璋感到无比心累。
就在朱元璋生闷气的时候,宋濂又来告状了。
朱樉、朱棡和朱棣,又不好好上课、逃学、打架,把学堂搞的乌烟瘴气,这样的皇子辱没了大明皇室尊严,罪不可恕……
这些话说出来以后,朱元璋立刻站起来:“这些竖子!宋先生请勿着急,咱亲自去训斥他们!”
终于能找到一个让他舒心的事情了,朱元璋自然是步履匆匆。
当然,朱元璋也清楚,打孩子不能那么着急,得慢慢来。
不能今天一下子打了三个过足瘾,要循序渐进着来,总不能今天舒服了,以后就没机会了吧?
……
朱元璋虽然说是没有下死手,但三人躺在床榻上三五天没法下地是完全没问题的。
三人躺在一块,趴着看着地。
朱棣长吁短叹的说道:“如果二哥现在在就好了,我们哪里会被爹这么打?”
朱樉和朱棡在旁边停着朱棣的感叹,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朱楷在就好了,他惹的事肯定比现在大得多,有他在朱元璋所有的注意力都会放在他身上,这些弟弟闹的事情,根本入不了朱元璋的眼。
朱棡此时也非常怀念朱楷,甚至在幻想朱楷此时在北境做什么:“你们说,二哥现在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在北境大杀四方,杀的那王保保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那还用说?”
提到朱楷,朱棣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兴奋起来,想要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去说,可还没站起来,他就疼的呲牙咧嘴,然后又趴了下去。
不是他不想起,而是……实在起不来。
太疼了!
“二哥在北境,必然是无敌的存在……哼哼,你们两个渣渣,一辈子都追不上二哥,也就是我……稍微有那么一点希望,我是咱老朱家的第二乳虎!”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樉,实在是听不惯朱棣吹牛皮,直接询问道:“那大哥呢?”
大哥不比你厉害?
在朱樉心中,朱楷第一,朱标第二,至于朱棣也只能排到第五、第六名的位置。
整天就知道吹牛,什么事他都不行。
“……”
朱棣被朱樉怼了一遭,怼的说不出话来,可他并不服气,直接回怼:“你们少在这说风凉话,大哥和二哥就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他们两人都很厉害,根本不需要比什么。”
“倒是你们两个,窝囊废,让你们去北境都不敢去,我耻于和你们成为兄弟!”
被朱棣急赤白脸的怼了一阵,朱樉的确感到羞耻。
他如何不想去北境?
大明危难,自己身为皇子,理当守国门!
但是母命难为!
朱樉觉得,母命难为这种事实,说起来更像是借口,而他最讨厌的就是找借口。
前往北境未成,朱樉觉得身边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那些人虽然把他当成皇子,却没有任何尊敬。
朱樉没有去解释什么,他要积蓄力量,然后向世人证明,他朱樉不是废物!
倒是旁边的朱棡,忍不了朱棣的嘲讽:“我们也想去,我们怎可不去?朱老五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不服气出去比比,告诉你,哪怕去了北境,你也不如我!”
“就你?呵呵!”
朱棣直接懒得和他比,根本没有任何比的必要。
他不配!
看到自己被朱棣无视,朱棡那叫一个气!
可事实摆在眼前,哪怕朱棡有一万张嘴,他也说不清,恼怒的朱棡对朱棣说道:“朱棣,我敢去北境,你敢吗?去北境杀敌,谁杀的多,算谁赢!”
“我有何不敢?”
朱棣自然不会认输,“什么时候去?”
“伤好了就去!”
朱棡指了指背上的伤,“既然赌了,那谁怂谁是**!”
伤好了就去?
朱棣听到后,瞬间冷静不少。
现在出去,那肯定是偷偷地跑出去,而且朱元璋和他们的母亲都不能知道。
平时捣乱什么的,朱棣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偷跑到北境……朱棣心里还是发虚。
朱樉看了眼朱棡,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沉默不语,朱棡看到了朱棣在犹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朱老五,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敢去?”
“你都敢去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朱棣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去就去,谁会怂?”
两人就用这种方式做好约定,然后一同看向朱樉,异口同声的询问道:“三哥,你去不去?”
私自外出前往北境,不管去没去成,回来以后肯定会被毒打。
两个是打,三个也是打。
朱樉又岂能置之事外?
“去!”
朱樉回答的也异常坚定。
他憋着一口气,早就想证明自己不是软蛋,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非得等到未来?
朱樉等不下去,既然两个弟弟都要出去,他也不会落下。
“去就去!”
朱棣已经被架到火上烤,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现在不想和朱樉、朱棡呆在一块了,他需要静静。
脑袋一上头,就做了提心吊胆的决定,朱棣哪能不心慌?
被自己宫里的太监抬走的时候,朱棣又忍不住想到了朱楷。
如果……二哥现在在就好了,我就一点都不会怕。
……
朱棣离开后,旁边的朱棡趴着,脸上露出笑容,显得很得意,朱樉忍不住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拍到朱棡的脑袋上。
“哎呀!”
朱棡一时不查,被朱樉拍了下脑袋,立刻捂着脑袋痛苦的看向朱樉:“三哥,你打我干什么?”
“坑自己的兄弟,该打!”
朱樉丝毫不迟疑,看着朱棡:“如果让二哥知道,你这么坑五弟,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被朱樉说的有些心虚,朱棡还是死鸭子嘴硬:“我怎么坑他了?明明是他在笑话我,我才不得不和他打赌的。”
“是吗?”
朱樉看着朱棡,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光芒,让朱棡无法直视:“你想去北境,但你一个人不敢去,你又不敢对我说,怕我会拒绝你,你这才想了个办法,去和朱棣打赌吧?”
“……”
被朱樉戳破心理路程的朱棡,愧疚的低下头,兀自说道:“以前,二哥不也这么坑我们吗?”
朱樉的语气越发严厉:“那是玩,你现在坑五弟,会要了他的命!二哥什么时候要过你的命?”
听到朱樉越说越严肃,朱棡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三哥,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
朱樉气笑了。
你还想有下次?
“不,没有下次,只有这一次!”
朱棡赶忙说道,“等我伤好以后,我就去找五弟,把事情给他说明白,然后让他再做选择。”
说着,朱棡还骂誓,表示自己以后再和朱棣玩的时候,一定把握好分寸,绝对不会做坑害朱棣的事情,说了一大堆,才获得朱樉的谅解。
兄弟就是兄弟,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外面的人打不垮朱家的兄弟,那兄弟内部,就不允许任何危及兄弟性命的事出现。
尤其是在坑人的时候。
或许,你会觉得这么做,没什么大不了,但时间长了呢?
现在兄弟们还小,有些事不会计较,可人心都会变得,时间长了,到时候谁又能保证,谁和谁是真心的?谁又和你是一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