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想像的什么父女情深,你没有我也没有,大家也就别演戏了,那玩意儿演着太累了。”
“你!”凌文海没想到,这个女儿可以冷漠至此。
“你....你太无情了!”
明明他都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这辈子估计都这样废了,她就不能动一点恻隐之心么。
凌槐绿扭头对裴观臣道:“哥,你回避一下可以吗,我想跟我父亲说来两句话!”
裴观臣扫了眼床上的凌文海,默默转着轮椅出去了。
凌槐绿凑到凌文海耳边:“爸,我被送去乡下整整八年,这八年里,你回来过三次。
三次!这三次,你不是没有看到我的瘦弱无助,也不是没有看到赵小翠对我的欺负。
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乡下吃苦,你依然可以假装看不见,让我听话懂事一点?”
凌文海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凌槐绿继续道:“村里孩子都不喜欢跟我玩,他们说我脏,说我身上臭,说我头上和身上有虱子。
他们没胡说,我确实满身虱子,夏天的时候,虱子在头发里躁动,痒的人难受,随手一抓,指甲缝里就会有好几只虱子。
那么恶心邋遢,是个人都会嫌弃。
可是父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吗?”
凌文海眼角泪水不停滚落,却不敢回头看一眼凌槐绿。
凌槐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脸上却是在笑:“因为,我不敢洗澡,尤其是在发育的时期。
你是公安出身,见识过人性的丑陋不知有多少。
你知不知道,在秸秆和竹片围起来的屋子里,我如果要洗澡会面临什么?
缝隙里的眼睛,恶心下流的口水声,还有他们光明正大的触碰,让我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边缘。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恶鬼拖入无边地狱!”
凌文海闭上眼睛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晓得,他们....他们会那么对你,是爸爸不好,是爸爸.....”
他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似乎真的很后悔。
凌槐绿抹了把眼泪:“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毕竟,我妈跟你结婚后,就不怎么和你娘家人来往。
你很清楚,赵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我在那里,会遭遇什么!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太死,是种什么样的折磨吗?
我怕我一睡着,赵茂才还有赵文兵那两个混球,他们就会....就会趁机摸过来!
你搂着小儿子,和那个女人说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乡下胆战心惊,是种怎样的煎熬!”
明明浑身疲惫酸软不堪,却不敢闭眼,一直提心吊胆地防备四周,这样惶惶不安的日子,她足足过了五年。
凌文海啜泣,声音带着哀求:“小绿,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的错,让你受那么多年的苦,可玉龙是无辜的呀。
大人之间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