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突然起身,冲进堂屋里,拿出一瓶农药来。
“是,都是我干的,我好吃懒做,我不孝顺老人,我贪得无厌,我罪该万死。
妈,我就想问一句,这么多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你把我丢在乡下,一丢就是八年,八年!整整八年啊!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有想过在乡下的我?
我要是该死,你顺便寻个火车站丢了,或是找个小河沟扔了,谁能知道我死活,何必留着我磋磨,让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赵家活生生低人一头!”
这些话,她前世就想问,可她没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说出来,再也不愿如前世那般,处处招人厌恶。
凌文海被凌槐绿给吓到:“槐花,你干啥?你赶紧把瓶子给我放下!”
赵秀华却是指着凌槐绿破口大骂:“你喝!你给我喝呀!几年不见,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拿死来威胁长辈?
我生你养你一场,还欠了你的了?
我告诉你,你这种把戏,老娘见的多了去了,想吓唬人?没门!你给我喝,我今儿倒是要看你怎么个死法!
你敢死,我就敢给你发丧!”
凌槐绿拿着农药瓶,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得满脸是泪。
“你不是我妈,你肯定不是我亲妈,亲妈,不会这么对女儿的,不会丢下将近十年不闻不问,一见面就要逼死女儿的!”
她重重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头:“爸,妈!你们生了我,我来这世间就带了罪。
可我在赵家这些年,我也该还清了。”
她撩起袖子,让人看她手臂还有腿上的疤痕淤青:“要是这些我还不够还那么的债,等我死了,你们将我挫骨扬灰吧!”
她说完,拧开瓶盖就要往嘴里灌药。
“放下!”突然有人从她身后一跃而下,将瓶子打落,浓臭刺鼻的药味铺面而来。
赵天才抱着凌槐绿喊人:“赶紧舀水来,漱口啊!”
赵文昌和赵文根也恰好过来,帮忙给凌槐绿灌水。
赵秀华还在骂:“大哥,你放开她,她就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她要真想死,早就寻个没人地儿死了,还会拿着个药瓶在这儿装腔作势,笑话!”
刚好过来的赵丹听着这话,那火气是压都压不住。
“小绿说的没错,你真不是她亲妈,没有一个亲妈,会这么对待自己亲闺女,你也不是后妈,你连后妈都不如,后妈最起码还要做做样子,不会放在明面上,你却是非要逼死她不可!”
赵丹气坏了,小绿多乖巧的女孩子啊。
这会儿正赶上吃早饭的时间,好几个队上长辈都过来了。
有老人开口道:“秀华,你真的是变了呀,村里谁不知道,槐花勤快能干还懂事,你咋能这么对自己亲闺女呢?”
“是啊,你说谁懒不孝顺,那也不能是槐花啊,你妈在医院里住院几天,都是槐花端屎端尿的伺候,她咋就不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