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王翠芝就被一个胖婶儿拎着衣领子甩到旁边去了。
“不看病还插队,王翠芝,你要不要脸啊!”
接着她笑眯眯看向沈轻雨,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声音都变得慈祥起来,“轻雨,我们这小村落里最紧缺的就是医生,之前几个村医都只能看点小病小痛,愁人得很呐!”
“现在好了,有了你我们村就有希望了,你放心,有咱们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胖婶儿转过头瞪了王翠芝一眼,“下次再有这种事,咱几个就帮你解决了,绝对不让她闹到你面前来!你就安心办诊所,给大家看病就成。”
王翠芝被人挤人挤到院子外面去,想再混进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在阴暗角落里瞪着沈轻雨。
什么医术!都是骗人的把戏!谁不知道沈轻雨为了追白秉辰放下了学业,她又怎么可能会治病救人!
王翠芝暗暗想着,却没发现自己早已被推搡到角落里,与众星捧月的沈轻雨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胖婶儿献完殷勤,着急忙慌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脉枕上,“轻雨啊,我自从生了孩子就感觉不得劲,那东西一直不准时,要么就淋漓一个月都不结束,你、你能看吗?”
胖婶儿压低声音,这些话似乎羞于启齿,“这种病我也不敢出去看,一去医院就要做检查,还要我脱裤子哩!那怎么行!”
沈轻雨闭眼感受着脉搏,心里却连声叹息。
到底还是八十年代,“月经羞耻”并没有消弭,甚至稳稳当当的存在着。
“婶儿,你这是因为生孩子引起了阳虚亏空,所以月经才会不准时,我给你开个药方……”
沈轻雨话没说完,胖婶儿就着急的摆手,急龇牙咧嘴,“你别说啊,大家伙都听见了!”
后面拍着的大小伙小媳妇听到月经二字,都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或低笑或私语。
沈轻雨摇摇头,抬手开始写药方,与此同时,坚定而又柔和的声音不慌不忙的传出来。
“月经在女性中是常见的生理现象,每个女人,或普通人民,或首长夫人,亦或是轰动世界的女性科学家,都避免不了,这应该是最常见最不值一提的现象,并不需要将她视作羞耻。”
胖婶儿看着沈轻雨,愣住了。
那些话就飘在耳边,却极其不真实。
“这是调理的药方,回家一天煎服一次,半个月就能调理过来。”
胖婶儿拿着药方,看着沈轻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后面排队的人因为这次插曲都显得沉默许多,之前的吵闹声也消失殆尽。
沈轻雨心里明白,这件事是几千年形成的古板观念,不是她几句话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这件事,需从长计议。
等全部看诊完,花姨的午饭都做好了,沈轻雨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就给孩子喂奶。
张婶儿端着汤进来,看着沈轻雨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你也不能不吃饭,这个汤我撇了油花的,不腻。”
沈轻雨没多话,就着张婶儿的手喝完了,“等喂完奶,我还得去趟诊所,干妈,要是还有人闹事,你就去诊所找我。”
张婶儿点点头,“知道你有正事要做,喂完了就快去吧。”
沈轻雨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喂完奶后逗弄了几下孩子,就急急忙忙的拢上衣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