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他们一人端着一个饭盆跑来:“你们端的是什么?”
“我这是稀饭。”一个马仔说,“他那里是一些肉。”
“行,稀饭可以。”
郑国庆知道梁刚被打成这样,干饭他也难以下咽。
只有吃点流质食物才合适。
他摸了摸这饭盆的边缘,还是温热的,“给我吧。”
他接过稀饭走过去,蹲在梁刚面前,对马仔说:“来,把他扶起来一下。”
两名马仔过来扶着梁刚坐起。
郑国庆对梁刚说道:“兄弟,先吃点稀饭。”
梁刚听话地张开嘴,郑国庆一勺一勺地喂他。
很快,他就吃了半盆下去。
梁刚的确是饿坏了,这几天他们端来的吃食哪里是能吃的?
他饿急了的时候就舔几口,但只是闻着那味儿胃里面就翻滚得厉害。
吃进去之后却因为喉咙肿痛、舌头也肿大的原因。
光是做吞咽的动作就让他痛苦不堪,想吐也吐不出来。
这顿稀饭,可是他几天来难得的一顿饱饭。
也是第一顿能够真正下咽的饭。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满足感。
他努力地睁开了一点眼睛缝,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郑国庆端着盆子站了起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地上的梁刚说道:“谢就不用了,你小子不要再给我们惹麻烦就行。”
他把手中的盆子递给一名马仔,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去抬一张床垫来。”
“什么?”马仔们以为自己听错了,“郑哥,你说床垫?怎么了?”
就连地上的梁刚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郑国庆,他这是要做什么?不知道这样容易暴露自己吗?
他急得想开口劝,又不敢,毕竟还有几个混子在这儿。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郑国庆瞪着马仔道。
“不是……郑哥,咱们给他吃稀饭已经够看得起他了,这稀饭吃下去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床垫……”
马仔看了一眼郑国庆,继续说道,“冷助理还在这儿呢,咱们给他一个叛徒睡床垫不合适吧?”
“那行,那就去找一块门板,只要是木板就行,给他躺在上面。”
“这恐怕也不行吧。”
“怎么?你们是在怀疑我没有这权利吗?”
郑国庆脸色一沉,又瞪了他们一眼。
几名马仔立刻低下头,“不是郑哥,当初弄进来的时候,卓总就发话了,尽量虐待他,折磨他。”
“可是咱们这又是喂稀饭又是给他搞床板睡,这也太优待他了吧。”
“你们放心,他这几天睡在地上已经适应了,习惯了。咱们给他换成硬木板,让他晚上不能好睡。”
“原来是这样。”
几名马仔一听,觉得颇有道理。
这些混子文化程度都不高,有的甚至连初中都没上过,自然是大概说什么就是什么。
更何况又是听着挺有道理的事情。
一名马仔立即谄媚地笑道:“郑哥,库房有门板,我去取来。”
“行,快去吧,别惊动其他人休息啊。”
“知道了。”
很快,一块大约有七八十公分宽的门板被扛了过来。
“来,你们几个,把人抬起来,轻点儿,别把他的骨头给拆散了,万一死了怎么办?那就麻烦了。”郑国庆警告道。
一听弄不好会惹麻烦,马仔们便小心翼翼地合力将梁刚抬上了门板。
其实,刚才说抬床垫来,也是郑国庆的一个策略。
他的目的就是想帮梁刚争取一块门板来。
躺在地上实在是太潮湿了,梁刚一身的伤,让那些潮气湿气入体,将来势必会留下后遗症。
隔着一层木板,多少也能让他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