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好干部啊。”
丁易辰由衷地夸赞道。
“是啊,那个时候全都是好干部。”陈家森点点头。
“那您……如何会被他给教育?您不会插秧?”
丁易辰知道,陈家森年轻的时候还没有过去香港,在粤省的农村种地。
“我当时悄悄把家里养的一只鸡拿出来卖,被卓永生知道后给批评教育了。”
“他为什么批评教育您?”丁易辰好奇地问。
“这个事儿说来就话长了。”陈家森叹了口气。
“你小子跟老子隔了一代的人,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
“好吧。”
“当时我很佩服他,觉得那么年轻就能当上干部,又听着他跟我讲一大堆的大道理,对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易辰看着他,继续听着。
“你小子信不信,我的人生观还是从那时候改变的。”
“那时候被他带坏了?”丁易辰问道。
“丁易辰,你小子就不看我点好?”陈家森纠正道。
“那是他把您变好了?”
陈家森白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卓永生把我教育好了,他那会儿人很好,一点儿都不坏,是个好干部。”
“可是,如今却……你小子说说讽刺不?如今老子正义凛然,他却……”
陈家森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那您后来这么多年,就没有再与他有联系?”
“是,他后来调到县里、市里,再后来就不知所踪,等到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省城了。”
“那您……没有去找他?”
“找什么找?老子需要巴结他?”
陈家森气得一拳捶在办公桌上,愤怒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他贪赃枉法,无非就是行贿受贿,贪污公款。”
“谁能知道九桩案子,十六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他是怎么做到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坐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
丁易辰不敢说话。
“老子虽然混道上的。”陈家森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老子的双手可没沾过血!”
“……”
这话,丁易辰有些不太相信。
他没敢摇头,也没敢点头。
陈家森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信,那个混账东西胡海奎手上不止沾血,他可是亲手杀人,把人当菜来剁,毫不眨眼。”
“所以,你们就都觉得,我们江湖中人都跟胡海奎那个狗东西一样,是吧?”
“你们错了,你老子我是真没动手杀过人,外界那些传言不可信。你问问身边这些叔叔伯伯们!”
“我信您。”丁易辰是真信了。
他此时已从陈家森面具下的目光里看出,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算了。”陈家森摆了摆手,“你不信也没关系。”
“我身边的人作证不能算数,你会觉得他们是在包庇我。不跟你扯这个了,反正我没杀过人。”
“我信您。”丁易辰又说道。
“我真打过人,”陈家森继续说道,“打伤过,也打残过不少人,不过他们都活该,我没有打错。”
丁易辰一言不发。
他知道陈家森诉说他这些过去的事情,无非是因为刚才看了那封检举揭发信而义愤填膺。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因此,他将自己的过往和卓永生的过去都说出来,也是发泄的一种途径。
所以他任由陈家森说,而他负责倾听就好。
当一个人需要发泄的时候,必定要有一个配合倾听的对象。
这样,对方才能把火气给发泄完。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家森说累了,瘫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丁易辰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脑子里在想着周丹凤此时是否已经回到华阳小区。?
平头老二派去的人是否已经先到了?
他看向丁易辰,“小子诶,有了这封检举揭发信,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森爷,您说什么?”
丁易辰一脸懵,不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