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柳大海说过,你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孩子,为什么这件事是刘芳错了,你不追究呢?更何况她还买凶杀你。”
“不是我仁慈,而是我不想把太多精力耗在这些尔虞我诈的报仇之上。”
丁易辰仰头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她原先并非是万恶的人,一念之错让她一错再错。”
“我甚至相信她自己也非常悔恨,就当我跟她两清了,今后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友情也走到头了。”
说完,丁易辰目光坚定地看着桌上的茶杯。
陈家森点点头,“那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准备派人做掉刘芳的决定,还没有下达给平头老二和光头老三。
否则,他们父子俩这点脆弱的关系恐怕又要雪上加霜。
儿子都不打算追究了,那他这个便宜父亲也就只能算了。
先修复和培养父子感情要紧,其他任何事都是小事。
“对了,这些天你见到过胡海奎了吗?”
陈家森见丁易辰不主动说,只好试探地问道。
“见过,我今天还去找过他。”
“怎样?”
“他打包好了十几箱的现金,打算今夜偷渡出海。”
“他竟然敢这么做?”陈家森震惊。
“易辰,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让人守住几个码头。”
说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大哥大。
“不用了,我当时就报警了,他已经被公安局抓走了。”
“是吗?”
陈家森在心中暗叹。
果然,还是如柳大海所说,这小子确实嫉恶如仇。
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儿子是跑去替母报仇,担心他年轻气盛一怒之下杀了胡海奎。
虽然,胡海奎此人恶贯满盈、罪该万死。
但是他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手上沾血,要杀也应该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干。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儿子是个文化人,他懂法,他会用法律的武器为自己报仇。
“怎么?你在替你的同行打抱不平?你怕我杀了他?”
丁易辰冷冷地问道。
他误以为陈家森一声叹息,是在为胡海奎抱不平,因此心中很不悦。
“我维护他?你小子想到哪儿去了?”
陈家森又好气又好笑。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不想让你的双手沾血,要把他做了也得由我来做。”
“是吗?”
丁易辰直盯着他,半晌没有作声。
只是低下头,静静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并把茶杯端到他面前。
“尝尝,这茶很香。”
就这么简短地说了一句,却令陈家森内心激动不已。
在他听来,这是儿子在关心他。
他觉得丁易辰的态度已经比在车上的时候好多了,不会再像刚才那么冷淡。
“好茶,好茶!”他喝了一口。
茶在舌尖蔓延、回甘,果然是好茶。
丁易辰看了他一眼,原本心中一大堆的不快,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然。
“易辰,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问……”陈家森有些支吾。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丁易辰看出他这副样子,便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