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胡鹏的死并不怪您,跟您没关系。”
丁易辰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张恒福惊愕地看着他,连大气都没出一口,仿佛忘记了呼吸。
好半晌才从他喉咙里吐出一口气,满脸悔恨地嘟囔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板,那夜我也在城南。”
“什、什么?”
张恒福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口中结巴道:“易、易辰,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板,不瞒您说,那天夜里路边那辆车我坐过,停在那里是因为我和胡鹏正在里面小路上谈话。”
“后来胡鹏一个人回到车里,是因为他偷袭了我,我被他打落到水沟里,等我起来追出来时,车已经不见了。”
之后的事,张恒福最清楚。
“所以你、你没有看见对不对?”
“我没有看见,如果我看见了,我也会像您那么做,您是为民除害,内心不必背负任何思想包袱。”
“我我、我真的是为民除害?那法律……”
“我知道您最过不去的就是这道坎儿,可是您想想,胡家两兄弟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他们有过负罪感吗?”
“没有,他们依然过得心安理得。”
“所以您这事根本不必要放在心上,法律也是惩恶扬善的,等到胡海奎倒霉的那一天,法律会谅解您的做法。”
“真的?”
“真的。”
丁易辰只能先这么安慰他。
否则,以张恒福胆小怕事的个性,迟早得自己把自己逼疯。
看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就知道了,他这些日子内心很不好过,这种事说也没处说,讲也不敢讲。
肚子一人憋在心里承受着,精神能好吗?
他干脆直接挑明,这样让张恒福内心的那份罪恶感有地方释放,精神压力也会减缓一些。
哪怕是减缓一丝一毫也是好的。
“易辰……”
张恒福突然双手捂住脸小声地哭了起来。
丁易辰手足无措,没有经历过大老爷们如此低泣的场面。
“老板,您想开点儿。”
“为民除害的都是英雄。”
“老板,我……”
“没事,我就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张恒福猛地抬起头。
他用双手使劲儿地擦擦了脸上的泪水,表情果然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易辰,谢谢你!”
“老板,您客气了。”
“嗯嗯,易辰那我走了,你忙。”
张恒福仿佛一个客人一般迟迟疑疑地站起来。
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为人处世的果断气势。
丁易辰礼貌地起身送他到门口,他突然又转过身来,“我想起来了,我是来和你谈东方杂志社的合作的。”
“什么?”
丁易辰依稀对这个杂志社的名称有些耳熟。
“就是东方杂志社,老板方岩山你忘了?”张恒福提醒道。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丰总介绍来的那位客户,上次的合作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他又来电话了,说还要跟咱们合作,上次合作我在照顾小鹏,对他不了解,所以你看……”
“好,我去和他谈,他需要做什么?”
丁易辰一口应承下来。
这个方岩山是胡海奎的姐夫,总自恃自己是文化人,一手兰花指绝了。
跟他打交道还真得有耐心,忍受他时不时舞着兰花指的耐心。
“他这次是想先印二十万册的广告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