姲姲小娘子是钱嬷嬷瞧着长大的,可到底与主母没有血亲,且她偶有发现姲姲小娘子私下里不似平素在主母跟前那副天真纯良的模样,她曾在主母跟前隐晦地提及过,主母并未当回事。
临出发前,主母还特意叮嘱她,回府时莫要太过张扬,省得伤了姲姲的心,这么多年即便姲姲不曾提及过,她也晓得,姲姲总会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所以才会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处事。
钱嬷嬷不认同主母的话,欲出言劝她,还未开口便被主母用话堵住。
“当年那孩子走丢不是我们所致,是她自己贪玩,因着她的走丢侯府险些家破人亡,若不是后来侯爷带回了姲姲,我怕是早就撒手人寰。”
“嬷嬷,那孩子虽是我生却不是我养,姲姲不是我生却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若论情分,姲姲与我更多,你让我如何舍弃,怎么舍弃得了?我已经历过分离之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钱嬷嬷本欲再劝,见主母面色痛苦,唇色发白,再刺激下去怕是要引发旧疾,便只能住嘴。
自瑜娘子走丢后,主母伤心的一病不起,哪怕后面慢慢地养了好些,可依旧每日得用汤药调养。
原先几年都不曾发作过的旧疾,不知为何,近来半年就得发作一次。
“嬷嬷,阿瑜与你一起去见阿娘。”
顾瑜掩去眸子里的痛色与伤怀,乖巧懂事地来到钱嬷嬷身边。
若是瑜娘子哭闹一通,钱嬷嬷的心反倒没这么揪着般难受,她挤出一抹笑来,想替主母圆一圆,又想宽宽瑜娘子的心,只未开口便顾瑜说道:“嬷嬷,阿瑜明白,这么多年是琇莹妹妹替阿瑜陪在阿爹阿娘身边,她虽是阿爹阿**养女,但这么多年的情分是舍弃不掉的。”
“嬷嬷不是教过阿瑜,高门大户的嫡女该是知情达理,清秀高雅的,阿瑜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