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将衣物套在身上,随后周长河从一个小隔间抓出一个钱袋,就拉着周明湖向外跑去。
但就在踏出屋门的刹那,他停在了原地。
现在是夜黑风高的晚上,整个清水县城都是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随便一点点动静都能传得很远,若是被发现了,他们两个孩子还能跑得过周远他们吗?
而且,这大晚上的,他们又能跑到哪去。
就算隔壁就是林主簿的府邸,如此深更半夜,就算是去叩门也叩不醒的,甚至还会引来周远三人。
周长河望向屋内,旋即毅然地拉着周明湖进了周远的房间。
看着那散落杂乱的鲜美酒肉,周长河心中无比愤怒。平日自己对周远可是极好,这样都填不住那狼子野心,现在居然伙同外人要杀主谋财!
周明湖望着那些散发着香气的肉屑,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但却什么也没说。
周长河小心翼翼地带着周明湖躲到周远的床下,生怕弄乱了什么引来疑心。
等过去了半个时辰,周远三人才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屋子。
“他奶奶的,这两崽子还能跑哪去。”
周远不甘心地又走到周长河屋内,却瞧见床榻上的衣物消失不见,顿时反应过来,他们三个是被骗了。
“**,他们刚才就没离开屋子!”
马六陈五二人也闻声走了进来,旋即怒骂一通。
三人这回更是翻遍了屋子所有角落,还真找到了周长河在其他角落藏的钱。
“才这点钱,也好意思当家做主,真是笑死人了。”马六抓着几两银子骂道,却是将银子塞到了衣衫里。
最后找遍了整个房间,他们三个也才找到十几两。
“两小崽子倒挺聪明的,还戏耍了哥几个。”马六怒极而笑。
周远问道:“那现在我们咋办?”
“还能咋办,再找找啊,找不到就明早连夜出城,去投了西风寨去。”马六斥道,“**又没钱,还想着捞点钱潇洒潇洒,这十几两潇洒个屁。”
周远脸色忽变,却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不由地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就被迷了心智,现在居然要逃去落草为寇。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当仆人啊?”马六瞧出周远的不怠,冷笑道:“那两崽子可是和林主簿有交情,这你比我们还清楚。他们也许不知道我和陈五,难不成还不知道你吗?”
周远叹气,知道事已至此,上了贼船就只能走到黑。
三人再次出去找了一通,但还是没有找到周长河二人的身影。这才回到周远屋内,将剩下的酒肉吃个精光,好不痛快。
天也微微放晴,三人这才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要赶在最早的时候出城。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痛快吃喝酒肉的时候,那漆黑的床底下,有两双冰冷的眼睛望着他们,要将他们的模样死死记住!
城门口
周平站在一个角落,静静等着城门洞开。在他四周也有许多普通百姓在静静等候,他们都是县城附近村子的农家人,早起进城就是想占个好位子,贩卖蔬菜。
他昨天便向着县城方向赶,但毕竟两地隔了几十里路,走到时已经天黑关了城门,只能等明天的守门小卒来开门。
而他来县城,自然是放心不下周长河两人。就算有家丁在身边,但毕竟只是两个孩子,总归是不放心的。
随着朝阳渐渐升起,城门缓缓洞开。周平随着浩荡的人群向内走去,而马六三人混在人群之中,使得周平没有瞧见他们。
周平一进城,便按照记忆向着林家走去。
而马六三人则是越走越远,很快就人迹稀少,四方树荫也茂密了起来。
“马哥,你说的西风寨是什么样的啊?”周远问道。
马六笑道:“西风寨啊,可是有几百号弟兄的大山寨,就在我们清水县西北处,附近好几个村子都要给它上供的,好不威风。”
但他的手却是背在身后,给陈五使了个手势。
“那我们去了能当什么?总不能是去当底层的喽喽吧?”
“我们去了,那当然是当……”
马六说着,旋即猛地亮出袖口的短刀刺进周远肚子。而陈五在后面也是一棒子敲在周远脑袋。
顿时,殷红鲜血喷涌!
周远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已然被疼痛淹没,手臂拼命挥舞着想要打马六。
但马六捅完那一刀,就拔出短刀往后猛退,足足离周远几步远,静静地望着周远缓缓死去。
“你们骗我!”周远艰难地稳住身子怒吼着,却是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涌出,脑袋被陈五敲了一棍,现在犹如要炸开的西瓜,头痛欲裂,愈发浑噩。
他想要扑上马六二人,但双目愈发昏暗,最后猛地一头栽在了地上。
马六上前吐了几口唾沫,两人又不放心地补了几刀,然后便将其丢到了旁边的林子里,再细细翻找。
总算是从尸体上翻出了几两银子,两人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在用周远的衣服擦拭干净后便揣进了怀里。
“鬼才要去当土匪啊,真是个天真的**,连自己是谁都拎不清。”
随后,两人便将银子细细平分,然后便朝着清水县城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