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儿,领了银票就下来,万不可多逗留。”
那头颅很快便将他那一袭青衫外袍渗出血色来,妩霜双手抖颤,接过那袍子。
然而,刚行了两步,那结一松,众目睽睽之下,那颗血淋淋的窟窿头颅,咕噜咕噜滚到了妩霜身上,吓得她惊声尖叫,连忙将那人头扔得八丈远。
然而,浓郁的血腥气,还是直直冲向她的鼻窍,她只觉喉间发紧,旋即干呕出声,引了许多人驻足围观。
何青眼眸幽邃,盯着那两颗头颅,笑意更深。
卫士见状,递来两只食盒:“姑娘,请。”
“妩儿,不必怕。”
吴邕眉头深蹙,忧心忡忡。
妩霜见人愈发得多,不顾心中惊惧,将满是窟窿的人头,迅速放进了食盒内。
在卫士的指引下,入了暖阁。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将食盒放在书案上,跪在地上,拜道:
“奴婢,拜见郡主。”
陆温正在修剪摆放在窗前的一盆蔷薇花,见她来了,拂了拂手背上的尘灰,淡淡道:
“起来吧。”
妩霜道:“奴婢不敢。”
陆温抬了抬下巴,望向旁侧两个托盘:“早已备好了,叫你上来,是有别的事要吩咐你。”
“郡主所托,奴婢万死不辞。”
陆温扶她起了身,将自己腕上绑缚的那支袖箭机关取下:
“将这个,送给画师中的那位姓林的姑娘。”
妩霜捧着袖箭,躬着身子,恭谨道:“是。”
“掌心朝上,对准目标,按下机括,箭身有毒,中者必死,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
默然片刻,陆温深深望了望妩霜,眼睫低垂,是浓浓的怅然之意:
“我能相信你吗?”
不防她有此一问,妩霜抬起头,眸中略有惊讶,旋即目色坚定:
“妩霜幸得郡主庇护,才能苟活至今,郡主有任何吩咐,哪怕是死,妩霜必会倾尽全力。”
陆温松了一口气,柔和道:“好,你听好了,三日之约,是假的,你们大约,只是他取乐的玩意儿,这场游戏结束,所有人都会死。”
妩霜闻听这番话,不由双腿打颤,冷汗浸湿了背,眼泪不由自主的又奔涌了出来:
“果然……是假的。”
她虽单纯懵懂,可楼中时节,远不止三日,她怎会不知。
陆温道:“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可我现在,自身难保,所以,我与福满楼的东家,立了一个赌约。”
妩霜抬眸,望着她,眼里有着深深的希冀。
“首先,你要迅速成长起来,不能再哭哭啼啼。”
妩霜紧紧握拳,语声极其坚定:“奴婢记住了。”
陆温继续道:“你告诉林姑娘,这只袖箭,只有十发,只能杀十个人,如何杀,怎么杀,你们商量着来,所有的男人,都是你们的敌人,不止是乔南舟一行人。”
“所有的……男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妩霜心下一沉。
“你那丈夫,虽现下对你情根深种,哪怕为了你**,可他实实在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妩霜羽睫低垂,轻轻勾起唇角:“妩霜知道,可妩霜活在人世间十七年,夫君是唯一一个待妩霜这般好的人,他既待我好,我就要待他好。”
情浓之时,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诫,她待姚夙时是这样,如今她待吴邕,亦是如此,她无法再劝。
陆温道:“记住,你若想活,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展露你的恐惧,你的柔弱,包括你的丈夫。”
“因为这些,都是他们将来对付你的工具。”
妩霜面色沉凝,点了点头,见陆温摆了摆手,才端着金银,退下去了。
杨玄泠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淡淡道:“你可知这吴邕,是何原因入楼,又是何原因,要带着他的爱妾一同入楼?”
陆温道:“说便说,还卖什么关子。”
杨玄泠幽幽道:“这吴邕啊,并非只拍了一件脏器,他同六郎说,若是可以,那五福童子的童根……”
陆温蹙了蹙眉:“什么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