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泠摇了摇头,眸光幽邃:“郡主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待灵泉宫数名卫士尽数又隐入阴影,那陈氏老妇这才微阖双眸,大口喘息,胸口起伏不定。
经此变故,众人面面相觑,都觉背后激生一出冷汗,狠狠剜了那吴邕一眼。
若非此人护妻心切,他们怎会因他三言两语,就质疑起天潢贵胄来了,偏生,那福满楼的东家,再下荣英殿,诸多种种,是告诉所有人。
这是一场,只针对平民的游戏。
他们敢怒不敢言,只有乔南舟,又辟了另一间茶室,再次与几名同行江湖客,商讨起对策。
主人,现在是一个也杀不得了。
他们现下,只能将目标放到画师身上,既要捉画师,大肆搜捕,必然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于是,乔南舟提议。
先着人将荣英殿先行搜寻一番,再画上一副地形图,将画师隐藏的位置,标注在地图上,再逐个击破。
乔南舟所组建的这个队伍,约莫十五六人,几乎都是受主人家聘请而来的江湖匪客。
还有两三个,是主人家中护院,身手堪堪过要比主人强些。
例如那薛晁的仆人何青,家中早些年是以捕猎为生,身手还算矫健。
只是跟了薛晁三年余,自己的主子,倒是赚得盆满钵满,自己这个看家护院的掌事,却仍旧一贫如洗。
听那福满楼的东家说,一个人头,便可得十万,早已心动不已,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荣英殿十分宽阔,往**们心惊胆战,也不曾查探过。
何青便领了这查探地形的差事,不过一个时辰,那何青便扯了茶室书案上的宣纸画笔,一笔一划的将脑中记忆摹了出来。
那何青道:“荣英殿,东西南北各设二十茶室,一共六十间,咱们将大多数茶室都已占领,我搜寻其余茶室,空无一人。”
“只有西北角,有一处偏殿,里头原是供奉了一座佛身金身,规格宏大,还有瓜果贡品可食,足以容纳那二十多画师。”
“只是殿门被落了锁,不知里头情况如何,但我想,那些个手无寸铁的画师,多半,就藏在里头。”
一尖嘴猴腮的江湖客道:“一群画画的文士,能有多大的能耐,依我说,不如直接杀过去!”
乔南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孙贵先前说,要杀就先杀女子,女子娇弱,是送上门来的银子,结果如何?”
“那女子,结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现在若不先探一探,万一,也和那孙贵一样,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办?”
他一提及孙贵,那仆人立时想起了孙贵的死状,五窍尽失,血肉淋漓,可谓残忍至极。
顿时脸色发白,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咽了咽唾沫:
“对,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还是何兄弟说得对,先试探看看。”
乔南舟摸了摸下巴,浮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我倒有个办法。”
何青急急问:“什么办法?”
乔南舟指着西南殿角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冷笑一声:
“咱就将这两具尸体,送给他们玩玩。”
众人恍然大悟,若是武人,日夜与血腥为伴,就不该害怕尸体才是。
诸人都是个急性子,当日乔南舟,便与几个魁梧男子,一同将那孙贵的尸体,倒挂在偏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