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问:“那她后来嫁给谁了?”
方如晦摇了摇头,继续道:“谁也没嫁!因为那杨家大哥,早就娶了亲了,还恩爱得很,那吴家娘子勾引大哥未果,还吃了些苦头,便还是继续与杨公子缠绵。”
薛长安惊讶道:“这两人岂不心里都有了隔阂?”
方如晦:“可不是嘛!但那杨公子,是个实心眼,一眼看中人家,就喜欢人家,能怎么办呢。”
“后来,吴姑娘去山野里捉野蚕,一个不慎,踩了猎人制的陷阱,掉进去受了伤,这时候,从天而降一个男人。”
秦无疏问:“陷阱他放的?”
方如晦点点头:“可不是嘛,山里的猎户,素日就靠打猎为生,放这些也正常,要怪,只怪吴家娘子眼神不好。”
“后来呢?”
“后来,猎户把人救回去,悉心照料着,这不,救命之恩呐,又爱上猎户了。”
薛长安扶额,问:“那杨公子怎么办?”
方如晦道:“吴娘子爱上别人,就不愿再织布了,铁了心要将家里的蚕丝生意拱手让给别人,自己呢,要跟着猎户出去闯荡。”
“任凭杨公子百般,千般,万般的挽留,都一点没用。”
薛长安又问:“留下了么?”
方如晦道:“人留下了,心飞了。”
薛长安感慨道:“这杨公子,简直天下第一情痴啊,后来呢?”
方如晦:“后头,杨公子要纳她做妾,她为了逃婚,成亲当日,投湖自尽了,就死在我那兄弟面前。”
薛长安啧啧了两声:“还真是你朋友的事儿啊。”
“可不嘛,我那兄弟,都快疯了,整日整日的买醉,这事儿,还是我那兄弟喝醉了说的。”
宋兰亭撑着下颌,淡淡道:“既然他那么喜欢吴姑娘,为什么不给人家做正妻?”
方如晦面色为难:“一个天,一个地,就是我那弟兄想,父母高堂也不愿意呀。”
宋兰亭又道:“有没有可能,她不愿嫁他,是因为根本就不喜欢他?”
方如晦愣了愣:“可他们……相识十余年,多数时间,都是两心相许的。”
陆温道:“或许,只有杨公子觉得他们心有灵犀,人家姑娘,单纯只是不想得罪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东家呢?”
方如晦一时愣了:“这……”
他顿了顿,也点点头:“虽说有点尖锐,但无不道理。”
陆温又道:“我倒是很佩服这位吴娘子,宁为寒门妻,不做世家妾。”
秦无疏倒了一杯酒:“敬这位吴娘子的贞烈。”
众人齐齐斟了一杯酒,将那清透的酒液,倒在一旁的草木丛中。
只是,不想得罪自己赖以生存的东家。
宋兰亭指尖微微蜷起,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陆温,只一瞬,又移开了,眸子灰扑扑的落到面前的火堆上。
炙热的火光暖烘烘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只是,东家么。
秦无疏拾起叶片:“到谁了。”
薛长安答:“轮到殿下掷了。”
宋兰亭不想扫兴,接过叶片,随手一掷,众人一看,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殿下,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便掷记号为上。”
宋兰亭淡淡道:“讲什么,都行么?”
“对,都可以,哪怕瞎编都行。”
“方大人,你刚才的故事是瞎编的么?”
“真人真事,绝无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