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一掌拍向马背,单手提起那人,凌空跃起,马儿吃痛,又疾驰奔入刺客阵营中,胡乱窜逃着,将阵型全然冲散。
她趁机近了兄长的身,毫不顾数百刺客的凛然杀意,挥剑将那人的宽大氅袍断作两截,一截将他捆在树上枝干,高高吊起。
一截牢牢将兄长束缚在身后。
“灵泉宫的人听着,你们少主的命,在我手里!”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做声,亦不敢放箭,只敢将她团团围在正中,用长剑指着她。
那领头之人腰间虽也配了一把剑,可那执剑人**在外的皮肤,却是苍白无比的。
他镇定自若:“你杀了我,你和陆衍,都会死。”
陆温用剑尖挑开他的面具,泰然道:“杨大人,你好歹也是灵泉宫的少主,怎么生的比女儿家还娇弱?”
数日不见,他面颊消瘦,眼底青紫,面色苍白无比,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
他掩唇一咳:“我也不想的。”
陆温戏谑一笑:“你们灵泉宫,难道是家族作坊?”
“惭愧惭愧。”
陆温轻笑两声,不以为然道:“就去了阎王殿,有杨大人作伴,不亏不亏。”
他轻笑一声:“陆姑娘还是想想,如何救你的兄长吧。”
“大人要救我兄长,是不是证明,这桩生意有得谈?”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谈。”
陆温闻言,长剑一挥,那绳索迎风而断,他顿时摔了个满面尘土。
“怎么谈?”
“很简单。”杨玄泠姿态平和,缓声道:“求我。”
陆温眉梢一挑:“光是求你,就行?”
他勾起唇角,微微绽出一笑:“你现在如笼中鸟雀,生死由我,求我,便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陆温当即提裙,双膝而跪,淡淡道:“需要磕头吗?”
杨玄泠冷哼一声:“你们陆家,不是最重清白,最重名节么?怎么陆祁的女儿,却是个软骨头?”
陆温不卑不亢:“除了我的命,你还想要什么?”
杨玄泠微微一笑:“西蜀至宝,子母蛊。”
陆温眉头微微一蹙,思忖半晌,摇了摇头:“既是西蜀珍宝,为何杨大人会觉得在我手中?”
杨玄泠拢了拢斗篷,斜睨着眼睛看着陆衍:“你与陆衍同根相生,如今他疯了,我自然只能找你。”
陆温淡淡含笑:“杨大人还不如去问楚公子。”
他指尖捻着一枚轻雪,轻轻一笑:“我就找你。”
顿了半晌,陆温才冷冷道:“杨大人为何要找子母蛊?又为何觉得子母蛊如今就在我身上?”
他凝视陆温半晌,缓缓阖起眼眸,喟叹一声:“你是他的妹妹,却半点内情也不知吗?”
陆温一怔,记忆中残存的一封与阿兄所通书信,骤然勾起了她的思绪:
“我只知,裕丰十九年炎夏,子母蛊现于莲湖郡,生了一场疫,也因此,陛下派了阿兄前去征伐。”
“所以杨大人觉得,子母蛊定在我阿兄身上?”
杨玄泠不答,却是微微一笑,反问道:“若你祁州郡生了瘟疫,一旦接触,必定沾染,四肢生疮,白蚁食面,恶脓骇人,非常用之法可解,亦无医书药方可解,若是你,要如何应?”
陆温垂眸:“先将病人集中隔离起来,再派医者前去照顾,一拨人顾,一拨人研制药方解法,待研出了药方子,病情应当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