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向下,胸口一朵华美艳丽的曼珠沙华,璀璨如烈火,开的盛势至极。
伴着她急促的呼吸,那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一绽一合,一高一低。
他收起笔,凑到那艳丽十分的花卉近前,歪着头,朝那处吹着气儿。
“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在曼珠沙华前拂流而过,酥痒的气息不断全身流窜,如百爪挠心般酥酥麻麻的。
陆温闭上眼睛,平复呼吸,眼角水润润的:“不喜欢,快给我解开!”
谢行湛自然也知循序渐进的道理,把人欺负得狠了,必然是要叫他还回来的。
他贴上她的唇瓣,舌尖送抵入一颗灵丹,细细的喘着气:“不喜欢么。”
奔腾的欲念里,含了一丝委屈。
她动了动僵硬的肩身,握紧了拳头,目光幽邃的望着伏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
苍白清瘦,眉眼简直漂亮得不像话,妖艳明丽,动人心魄,还是个吃不得任何亏的性子。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喜!欢!”
谢行湛轻轻又笑了,微弯的眼角,荡出明艳至极的笑意:“这么委屈?”
她仰起头,眼角泛起水光,雪颊晕开一片红霞,青丝瀑开满案,幽幽香气缭缭:
“谢大人,你何苦要捉弄我。”
他的目光落在那处,仙肌玉肤,蔚然生香,不由心神微动,不知怎的,竟一时忘我。
再反应过来时,那雪白的胸骨处,已落下一个薄如细雪的吻。
“喜欢,所以捉弄你。”
他微仰着头,脖颈的线条崩的很紧,很是凌厉。
陆温所中软骨散已失效力,按理,本该强行将这体弱多病的少爷先给按了,再狠狠抽他几巴掌方为解气。
可到了此处,竟只是全身灼烫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眼角湿漉漉的望着他。
谢行湛轻笑,他亦被她灼热的眼眸盯得心中泛起阵阵情潮。
待回过神时,风花雪月,翻云覆雨,待斜阳初升,红烛染尽,方才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身为百官之首,他素来勤恳,每日点卯,都是第一个踏进都察院的,却是第一次,过了点卯的时辰,人却还在家中。
陆温捧着昨夜便已挂在衣架处的赤红官袍,如寻常夫妇那般替他整理衣带。
只是她从未做过别人的妻子,又素来不爱翻阅那些规训女子之著。
是以手忙脚乱了些,将祍带系错了扣子,一身垂顺官袍有些歪斜。
他叹了口气,按住她腰间胡乱拂动的手:“云栖,今日怎如此殷殷?”
他手指微动,又去解自己的祍带。
除去明叔外,家中无仆,因而小至沐浴更衣,提笔研磨,大至修缮危墙,凿壁种竹,都是他一人独自,他清寒惯了,不需别人伺候。
陆温红了脸,又伸手去取他的冠帽:“你这几日都被拘在宫里,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想去夜宴司找个人。”
谢行湛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眸底却掠过一抹暗色:“什么人?”
霞光透过云窗,浅浅落下几道澄澈的光影。
她仰头看他,任由光影如瀑,映照在她雪白的面容之上:
“我想请,观星寮的异人出面,为我复原八具女尸的骨相皮肉,再叫报失踪的人家一一辨认看看。”
他扶正冠帽,淡淡道:“并非我不肯,只是再往后查,就不是生祭龙王,便能结案了。”
陆温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知道,祭塔一案,牵扯甚广,可事关五万魂灵,我一定会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他步子迈得大,已经半条腿踏出了屋外,却回过头来,隐于阴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知你心思,只是如今的世道,虽比往年太平些,但南边的蝗灾,东边的山火,今岁拨下去的银子数以百万两计。”
“国库已经空了,再没银子拨去修塔了,就算是真死了几个献祭的男男女女,只要塔能完工,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再者,别说是死了几个贵人的奴才,哪怕死的是几个贵人,这塔的工事,比命要紧。”
陆温被他斥得发懵,缓缓仰头:“谢大人早就知道,那些无主男尸,都是贵人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