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他以前虽然没住过天牢，但也知道天牢管理极为严格，特别是这天牢十八层，更是重中之重。

按理说除了负责一日三餐的天牢狱卒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来到这里。

而且就算是负责一日三餐的天牢狱卒，也只会在每天固定时候过来。

其他时候根本就没有相应的权限，更不可能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出现。

“该不会是那蒋文安大半夜又跑来了吧？”

江昊心中暗自猜测，除了白天利用职权造访的刑部尚书蒋文安之外，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他人。

“咔擦咔擦——”

而这个时候，一重重锁链被取下，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风吹进来，牢房四周墙壁上的烛火随之摇曳，宛如无数鬼影在张牙舞爪。

江昊定睛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高大身影。

“不是蒋文安！”

从对方的体型，江昊立刻就否定了心中猜测。

不过来人体型虽然高大，但脚步却是极轻。

若非这边环境特殊，江昊耳力又极佳，甚至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江昊心头一凛，立刻明白，对方绝非普通人。

“一直想见一见卫国公，可惜始终没有机会，好在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来人一言不发站在江昊牢房门前，半晌之后，才终于幽幽开口。

江昊见状眼中狐疑之色更浓，不动声色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呵——”来人轻笑一声，然后缓缓摘下兜帽，看着江昊似笑非笑问道：“不知卫国公可认得本座？”

在其摘下兜帽后，一张不苟言笑的老者面容随之出现在江昊眼前。

江昊微微蹙眉。

总感觉对方这张脸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突然间，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江昊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几乎脱口问道：“你是……黑巫教大主教？”

虽然是在问，但江昊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实际上江昊确实没有见过黑巫教大主教，但是他却看过黑巫教大主教的画像。

毕竟对方的海捕文书，乃至围剿黑巫教的命令，就是他亲自下达。

而这些年来源源不断的黑巫教刺客，也绝大部分都是黑巫教大主教派来。

故而他对黑巫教大主教虽然谈不上熟悉，但也绝对并不陌生。

只不过江昊万万没有想到，隔空交锋多年的两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这天牢之中见面。

想起黑巫教大主教在江湖中的赫赫凶名，以及自己与黑巫教之间的恩怨情仇，无需对方开口说明，江昊就已经明白对方来意。

黑巫教大主教自然并非徒有虚名之辈，敏锐察觉到江昊的神情变化，他顿时笑了。

并且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

“看来无需我说什么，卫国公应该也已经猜到本座来意了。”

“本来按照我们双方之间的过节，我应该将卫国公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才对，但念在卫国公也算一个人物，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痛快，不如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吧。”

“是要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或者，我也可以亲自动手砍下卫国公你的项上首级，放心，我的动作很快，绝对不会有一点痛苦……”

说话间，黑巫教大主教满脸杀机，一步步向着江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