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璃看出,唐荥之这小子,马上被自己带偏离巷道了,乐不可支的接着忽悠的说。
那么话说回来,匈奴为何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长年骚扰呢?因为很多是时候,再大雪封山,或者沙尘袭击,或者草原干旱时,他们来一生存的地方遭受了巨大损失,他们短衣缺食,他们想要一个生存下去的方式,他们改变不了自然,那么只能选择最残忍的方式,烧杀抢掠,来维持自己的生存。所以,很多时候,你读再多的书都理解不了的时候,出来走一走,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去审时度势一番,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理解了所有的不理解。
唐荥之此刻心里翻腾了,这些连他父亲,祖父,夫子都没有教过他的知识,他今天,竟无意间在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表妹嘴里,听出这番道理。实在令他震撼不已。不行,今晚必须再家书一封,让他们知道,表妹是一个多么奇特的小姑娘。
风璃知道,一个死读书的人,让他一下子,接受之前没有过的认知,要有消化阶段,也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呆愣去吧。好在,自己一番**行为,成功转移了玉珏佩的话题。
唐荥之虽然出来大半年,但还是一根筋,基本都朝大山使劲,人情世故遇到事遇到,但是总觉得自己身负重要使命,没有闲心逸致去了解风土人情,所以对于风璃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当天晚上,就把风璃的言论加上自己的理解,给祖父写了一封家书,全然忘了,还没和表妹坦白身份。也不对,不是自己没坦白,是给表妹打岔一搅和就全忘了。
现在家书的速度很快了,因为平西王在京都,送信的专门通道打通了。全都仰仗表妹的功劳。要说以前,一封家书,几个月没有回音,现在一周之内都有回复,所以唐荥之借光夜借的理所当然。
次日,吃完饭,小院的四人又开始各忙各的。有趣的是,之前作为学生的拾花,现在当起了疤途的师傅,教疤途识字。这大块头被小姑娘打掌心,打到没脾气。玖音姑娘则是在晾晒草药,还有很多蘑菇。唐荥之没想到,偏野村落,也有人识得蘑菇。想到昨天拾花姑娘吃蘑菇时,闭着眼睛豁出去的样子甚是有趣。
只是这些都是趣事而已,为何表妹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他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去,就是等表妹起床,都等成望妹石了!
玖音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跟唐荥之说,如果他们有事,就先去忙,她家小姐昨天上山累了,估计要睡到日上三竿。
“我没事!我此趟来的目的就是她!”
刚打开门的风璃,就听到唐荥之这么一句话,美好的心情顿时歇菜!
好吧!该来的躲不过,就听听这京都贵公子说啥吧!
“唐公子,请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表妹,你不必称呼我唐公子,叫我表哥就好了!”
一句话,说的院子里几个人都瞪大眼睛,合着这位公子是来认表妹的啊!难道对自家主子有什么企图?
“呵呵,大家不要误会,是亲表妹,真的。”
风璃不想说话,给另外三个,吃瓜群众过一个眼神,示意唐荥之继续说。
于是唐荥之就像打开话匣子,把玉珏佩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然后又把自己姑姑这些年如何忧思成疾,多年未能再育子嗣的凄惨过往,叽里咕噜一通说。说的玖音不得不放下草药,去给这位公子续了两回茶。
吃瓜群众听到唏嘘不已,自家主子原来有这么不一般的身份啊?平西王府小郡主?郡主哎?县老爷他们都没见过几回,稀里糊涂成了郡主的下人,他们是被破天的富贵给砸中了吗?!
唐荥之一直在讲,等到讲完了,发现表妹表情毫无波澜,婴儿肥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在听自己讲一个故事一般。
“表妹?表妹,你在听吗?”
风璃对唐白柔表示同情,同时也觉得这便宜娘亲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痛失爱女固然伤感,但也不能一直活在悲痛之中啊,那多浪费光阴啊。
“啊!听着呢!都听着呢!”
“那表妹.......”
“哦!平西王妃太可怜了,你写封家书回去,说我她的小郡主一切安好!让她不要再忧虑度日了,开心过好每一天!回馈爱她的人,爱她的亲人们。”不是风璃冷血,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火辣辣的热乎乎的情感。亲情是这世上最难以割舍的感情,但是那份烫呼呼的亲情不是她的,她做不到坐享其成。她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