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此刻温润的脸庞惨如白蜡,眸中血色浓郁,睚眦欲裂,喉头哽咽,像是复而恸泣又像是在悲鸣中的诅咒宣战,那字眼仿佛是带着猩红的血液般从嘶哑的嗓子里逼出:“张大佛爷......您不愧是这世间第一冷血的政客!!!我二月红从今往后......与你张启山不死不休......”
在这一刻,二月红这具人类的躯壳之下潜藏着一只狰狞的猩红怪物被彻底释放......
两人面对而立,张启山身上的戎衣在雨后的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神情悲悯,声音却异常冷冽没有丝毫悔意:“二爷,我说过了......您夫人这条命算在我头上,这孽即便万死,我也扛了。”
呜咽的寒风从二人身旁穿过,那声音如泣如诉......仿若是二月红死去夫人的魂魄在二人之间悲鸣......
暗处一直监视着的探子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忍不住说一句可怜二爷这痴情人......奈何张大佛爷当真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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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建勋与水蝗两人在远处的茶楼拿着望远镜看见这一幕,嘴角不约而同地勾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水蝗更觉大快人心,转身拿起桌面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两杯白酒,辛辣的感觉瞬间从嗓子眼蔓延开来,他哈哈大笑道:“张启山也有被人抽巴掌的一天,哎呀!真是爽快啊!还有这二月红也是可怜,在这跪了一夜,硬生生的把自己夫人给跪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真是可怜啊!可怜极了!!!”
说完他扶桌大笑,今日真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痛快的一日,二月红不是瞧不起他吗?还纵容他那该死的徒弟陈皮几次三番的挑衅于他!杀了他那么多伙计!如今真是活该啊!天道好轮回!这下子二月红可要成了整个长硰城人们口中议论的对象了!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了!
“二月红你不是跟张启山是好兄弟吗?兄弟决裂的好戏真是比你以往在戏台上唱的破烂戏好看千倍万倍啊!哈哈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狗咬狗,到底谁能咬过谁!!!”
卢建勋听到身后水蝗那粗鄙的笑声,眉头紧皱,脸皮都不禁**了两下,他真想回头狠狠地给他一巴掌,让他这种粗鄙的东西把嘴闭上。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深吸几口气,准备回去把气撒在王光身上。
卢建勋眼里的血丝越发重了,扭过头看着猛灌酒的水蝗,想着等事成之后就弄死他,这样粗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也难怪霍当家的厌恶瞧不起他......
水蝗压根没有注意到卢建勋看他的隐隐带着杀意的眼神,毕竟他一直认为他与卢建勋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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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坐在车里,舌尖抵住嘴里破损的地方,隐隐还能尝到淡淡的血腥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抽肿的脸,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眸里居然没有半点恼怒,反而流露出无奈的苦笑。
张日山坐在前面副驾驶回头往后看,见佛爷冷峻脸庞上的掌痕,叹了口气,语气中隐隐带着调侃:“二爷的演技当真是入木三分,这一巴掌可真是半点水分也没有啊!任谁也瞧不出是做戏的样子。但是佛爷您确定不赶紧处理一下?这淤痕拖得越久越不容易下去啊!”
张启山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我若是不顶着这张脸去指挥部转一圈,怎么才能将我与二爷兄弟反目决裂的消息快速传递出去?”
张日山闻言耸了耸肩,显然佛爷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哪,他挑了下眉,咳嗽了一声,提醒道:“那佛爷您准备好了之后顶着脸上的掌痕回去面对小落儿了吗?”
张启山神情一怔,黑眸中罕见地露出苦恼的神情:“......”完了,忘了家里的还有个小磨人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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