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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后,张启山披上外衣想要去外面走动一下,毕竟今日一整天他都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出去走动一下也好。
江落见佛爷要往屋外走去,忙着想要跟在身后。
但随后就被张启山皱眉制止,张启山见他穿得单薄只着一件衬衣,不禁说道:“现在十月份已经是初冬了,夜晚天寒,你要跟出来就先回去穿件衣服。”
江落很是听话地上楼穿了件外衣,然后小跑着从楼上下来, 来到外面就开始寻找佛爷的身影,最终看到佛爷正在庭院中间驻足,好似正盯着虚空某处思考。
江落原本要朝着佛爷奔去,但却在看清佛爷脸上的神情时,突然顿在了原地,此刻的佛爷孑然立于庭院中间,寒凉的月光打在佛爷身上,让他觉得佛爷明明离他是那般近,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可却又觉得佛爷离他很远、很远,就像是他永远无法靠近的彼岸......
张启山听到一旁的动静,知道是江落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动,他依旧向西南方向的虚空望着。他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多到已经紧绷着神经,片刻都难以松懈,他的决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西南情报网的确立虽然有效的遏制了日寇的间谍活动,可那里不止有日寇,对付日寇自然可以不择手段、毫不留情,可那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军阀。
近些日子西南情报网传来了一位名叫墨云高的北海军阀的情报,他正在暗地里大肆抓捕张家人。此人张启山在两年前回上峰述职途经北海地区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这人就十分怪异地对他的姓氏表达了敬重之意,还给他讲了一个有关早年间一位张姓异人用血救了他的事情。
从那一刻起张启山就知道眼前这个墨云高早晚会对张家人出手,所以张启山在西南地区情报网完全确立之后,就令人重点监视墨云高的一切动向。
果不其然,墨云高当真对张家人出手了!
但张启山得到消息后并未采取任何措施,依旧只是让人密切监视。毕竟墨云高所动的张家人是东北张家的人,可不是他张启山长硰张家人,更何况事情也不是他长硰张家惹出来的。
现在还未到他出手的时机,所谓“前狼假寐,盖以诱敌”,可“前狼”还未出现,所以他不能急。毕竟他也不能直接派人将墨云高劫杀,这样会造成北海内乱,会再次给日寇可乘之机。
就在张启山认真分析思考对策时,江落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江落看着佛爷寂寥的身影,心脏莫名的有些紧缩、发疼,就像曾经被荆棘包裹压迫般令他痛苦可又有些不同......
他走向佛爷,抬起手让自己在月下的影子靠近佛爷。
这时张启山侧过头见他奇怪的举动,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江落抬起眼眸看着佛爷,神情有些茫然难过:“我在借着影子与您牵手。”
这一刻四周寂静,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吹乱了少年的发丝,也拨动了张启山的心弦。
张启山身上所背负的东西注定了他不能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安稳度日,他也深知那样美好平静的日子轮不到他这种人。所以他以前从未想过身边会出现一个像江落这般的“痴人”,他这样的人又何苦惹了这“痴人”错付情衷。
江落见佛爷直直地望着他,眼里的神情复杂难懂,似悲悯又似讥讽,这令他心脏再次紧缩,他不想佛爷眼里出现这种神情,他蓦地扑到佛爷怀里,手臂紧紧地环住佛爷的腰身,将头埋在佛爷的胸前,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幼兽般喃喃地唤着:“佛爷......佛爷......”
张启山被江落这么一扑,仿佛将胸中所有压抑、迟疑全部扑散,霎那间重新舒开眼眸,先是浅浅勾起嘴角,逐渐变为笑得胸腔都在震颤。
张启山在笑自己也有瞻前顾后、踌躇不前的一日,就连江落这个被他认为是“**”是“痴人”的少年都要比他坚决,毅然决然地选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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