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看向那洋车的方向,发现佛爷已经站在门前,他紧锁着眉问道:“救谁?他是谁?”
齐铁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能决定江落生死的人,他朝着那边哀泣地喊道:“佛爷,你救救他!救救江落!他就在车里......他要不行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齐铁嘴这声哀泣惊到,张日山抓住齐铁嘴脱力的身体,震惊地看向那辆车的方向,里面是江落......怎么会......
张启山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也出现短暂的惊愕,他赶紧从台阶上下来,在那两名齐家伙计紧张的目光中打开后车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出来,映入张启山那双锐利深邃的漆黑眼眸中的是江落青白的面孔和他那浑身狰狞的皮肉翻滚几近露骨的伤痕。
张启山的双手居然在此刻有些许的颤抖,这双拿枪几乎百发百中,从小就接受严苛训练的手居然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把江落抱了出来,现在的江落就如同原本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可却被人暴力地摔在地上,上面出现无数裂痕,碰一下都可能会让他碎掉不复存在。
他然后一边抱着江落往屋里走去,一边吩咐道:“副官,打电话让大夫带着特效药过来,快去!”
张日山没有看清江落现在的状态,但是他能从佛爷抱着江落离开的地方看见地上滴落的大片血迹中窥探出江落现在的情形很不好,他看着因为脱力差点摔倒却跟着踉跄地跑进去的齐铁嘴,他也赶紧去打电话通知大夫前来,害怕时间来不及,他还亲自开车去城外布防的兵马司接大夫。
张启山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就在他登上楼梯时,他环着江落腰间的手臂像是被什么带刺的东西刺破,皮肉被刺穿的尖锐的刺痛传来,灼热的鲜血也从伤口处溢出落到江落那血肉模糊的腰间,被隐藏在血污和破碎的衣物下的破体而出的血色荆棘快速吸收,而那本快要翻搅蔓延至心口的荆棘居然在吸收了张启山的血液后快速萎缩直至消失......然而张启山对这种变化却毫无察觉。
现在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手臂被刺伤的这种小事,他赶紧把江落抱到自己的屋内,小心谨慎地想要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将他放到床上,可发觉江落浑身都是刀伤,最终张启山只能让已经神智不清的江落借力靠着他,侧卧在床上。
齐铁嘴这时在佣人的搀扶下也踉跄着跟了进来,他哆嗦着走到床边,看着江落虽然不在呕血却越发青白的脸庞和那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强烈的悲痛让他直不起身,眼前发黑跪倒在江落床边,发出哀恸至极的哭声,他不明白......为什么江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救他......他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啊!
然而张启山在此刻却没心思管齐铁嘴,他赶紧命人将书房里备着的最后一支A型针剂取来。虽然他知道张日山今日已经给江落用了一支了,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眼见江落气息越来越弱,他只能赌江落能扛过去,然后他就毫不迟疑地将针头刺入江落的脖颈,将药液注入。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小心谨慎地划开江落身上早已破碎的衣物,有些因为血液干涸在伤口上的衣物令张启山不敢妄动,只能将其余的布料划开扔到地上。
当江落身上的衣物基本都褪去时,他们这才看清没有衣物作为遮掩,江落身上那更为令人心悸的狰狞可怖的伤口。
张启山看着江落身上触目惊心的狰狞刀伤,还有从左腰开始像是某些东西从体内破开往上蔓延绞动血肉骨骼,差点就要延伸置心口的更为诡异骇人的伤口,他紧咬着牙关,额间青筋显现,摸着江落略显凉意的脸庞指尖颤动,他声音压的极低像是怕惊醒这伤痕累累的人般问道:“是谁?”。
他没有问缘由,只是简单明了的问了句是谁。
此刻室内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压得在场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齐铁嘴声音中依旧带着哽咽:“是......是日寇国的人,他叫武藤次狼,他们来我的堂口抓我.....是江落及时出现救下了我,将他们都杀了......”说道这他看了眼江落身上那可怖狰狞的伤再一次忍不住泣泪。
张启山用手指蹭着江落脸上干涸的血迹,眼底满是霜寒,该死的日寇到了长硰还敢如此。
可他却也心里清楚的明白江落变成现在气若游丝生命垂危的模样,也有他这个把江落当成棋子的操控者的一份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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