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种种表现完全像是从小就被训练好的张家人一样,永远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不会在队友面对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他没有怜悯,他在朝夕相处的队友死亡时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而且属下发现他的腰间似乎有伤,头一年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第二年、第三年尤其是圆月的时候,那**待在屋内没有出现,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属下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那日之后下墓行动的时候,能察觉到栓绳子时他会刻意避开左侧腰腹的位置……”
......
“江落在人前很少讲话也可以说是他不会说话,但是他却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像是在偷偷练习说话般,用怪异的腔调自言自语。”
说到这时,张老倌迟疑地看了眼佛爷,犹豫的加了一句:“我...有次偷偷地潜到附近想要听他在说些什么...却听到他在一遍遍叫着佛爷您的名字。”
“他对佛爷您…似乎有着近乎怪异的狂热,五天前我们在怀化那边下墓回来的路途中遇到了南山伯明翰的手下,他们谈论长硰局势时言语间对佛爷您有些不敬......结果当天夜里就被江落给......活生生的拔了舌头全都给弄死了。”
“江落杀人的事情其实之前也发生过,一年前在山岳外城他杀了一个日寇的商人,半年前在娄底杀了五个当地的土夫子,那时属下本着想抓到暗地里指使之人所以并未阻止,反而帮他清理了后续的痕迹,但是却丝毫没有发现那所谓的指使之人,直到最近属下才察觉到这个江落的真正杀人动机……最主要的是属下知道佛爷您要收整长硰附近的所有武装力量,怕江落杀了伯明翰的人会影响到佛爷您的计划,所以属下就提前带着他回来了…”说到这张老倌有些羞愧的垂下头,毕竟是他大意了,出了这样的岔子。
张启山还没说话,张日山就奇怪的问道:“当初这个江落杀那日寇商人和娄底的土夫子时你居然没有察觉到他杀人动机?”
张老倌听了他这问题,整个面容瞬间爆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那个日寇说话我又听不懂…谁知道那古怪的小子居然能听懂那鸟语啊!在娄底那时候这小子还不怎么会说话呢,我也没听到他反反复复叫佛爷名字啊!我是这次他杀了伯明翰的人,我才回想起当初的情况,又问了当初一起行动的族人,这才确定他是因为那些人对佛爷不敬才下手杀人。”
张启山听了他对江落这两年的观察后,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神情莫测地用手指轻叩桌面。
张日山见佛爷的神情也不再插话,老实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佛爷的命令。
张老倌低垂着头也不再言语,同样等待着佛爷的命令。
一时间屋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张启山手指叩击桌案的声音“咚”“咚”“咚”……
片刻后,张启山终于开口:“将他带下去,准备一下参加三日后的亲兵选拔。”
有那么一瞬间张日山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是谁,卡了一下壳,赶忙应道:“是,佛爷。”
张启山接着朝张老倌说道:“老倌这两年你也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先歇一段时间。”
张老倌闻言有些羞愧,他们这一支张家先是由佛爷的父亲以一只手臂的代价脱离本家,想要摆脱那个腐朽家族的宿命。然而在离开东北途中却遭到日寇的袭击,最终只剩下七人随佛爷逃离,然而这庞大的家族重担最终都压在了佛爷一人身上,他们这些族人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老倌看了眼早已褪去青涩模样的佛爷,一举一动之间皆是上位者的气息,眼框突然有些发酸,紧抿了下嘴唇,垂头道:“是,属下告退。”
等两人出去后,张启山再次拿起那叠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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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奉佛爷令将江落带到了城南的兵马司里,告知他佛爷会在三日后选拔亲兵,这一路上张日山都在观察这个两年未见的少年,身型依旧单薄瘦弱,完全瞧不出是老倌话里那个能活生生拔掉人舌头的样子。
无论和他说些什么,只会简单又简短的回复,发觉他确实只有在听到有关佛爷的消息时,那空洞如同木偶般的眼神才会有些波动。
江落这种种表现明显像以前就认识佛爷,张日山对此更为摸不着头脑,他可谓是从东北就跟着佛爷的人,这个江落在此之前不过是江宁远的傻儿子,怎么会对佛爷有着超乎寻常的……狂热呢?!况且还是佛爷派他带人杀的江宁远,当时他还亲眼看见亲兵一刀贯穿了这个江落的前胸,明显是断气死了……
怀着疑惑,张日山将江落带到兵马司住所后,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腔调略微怪异的声音:“你这一路上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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