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苏晓领衔的鼓乐队在那届全市比赛上获得了第一名,赛后校长亲自给苏晓和唐老师颁发了荣誉奖状,而晴天因为退出了比赛自然也无福分享获胜的喜悦。看着领奖台上苏晓灿若桃花的笑容和聚在胸前的荣誉奖状,晴天的内心涌起了酸涩与委屈,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舟山九小鼓乐队因此声名大噪,是不是就能接到商业演出的邀请。无一例外都是苏晓担任指挥,唐老师偶尔要晴天去顶替请假的同学担任大鼓的角色,晴天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违抗老师的指示,只好违心的参加了几次商业演出。有一次苏晓记错了节拍带乱了队伍,回到学校竟恶人先告状跑到唐老师那里倒打一耙,埋怨是晴天敲错了鼓点儿带乱了节奏,导致整个队伍乱了章法。从那一次后,唐老师仿佛变了一个人,对晴天也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有一次居然当着晴天的面在中午放学午休的间隙和隔壁班的班主任老师聊起晴天生病的哥哥,晴天默默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盯着一本翻开的书,眼睛虽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书,其实一个字儿也没有看进去,耳朵里有嗡嗡的回声,血液不断上涌,脸颊发热,坐立不安好像被人当场抓住的小偷。
学校里发生的磕磕绊绊,晴天很少和父母说,父母并不能排解她的忧虑和苦闷,和小慧渐行渐远,她又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但是年轻的心弦崩的太紧,晴天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这天放学她决定和妈妈聊聊转学的事情。
“妈妈,我想转学。”晴天刚到家,书包一放,就跑到厨房和正在做饭的妈妈说起转学的事情。
“为啥转学?”
“立山小学也不错,离家也不远,我班上有一个同学因为搬家就转去那个小学了,她和我说环境、老师各方面都挺好的。”晴天没有说出自己想转学的真实原因。
“是不是因为鼓乐队的事儿?受了点儿委屈就要转学?”
“不是啦,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不爱在这个学校读了。”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就别折腾了,再说转学还得看新学校愿不愿意接收你,到时候你爸还得找人托关系,我看他不能同意。到时候又是怨声载道,怨你给他添麻烦。”
“妈妈,我去和爸爸说,你到时候支持我就行。”
妈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有什么事儿你也不和我说,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你爸不会同意的,你呀非要撞这个南墙。”
正说着,杨忠国推门进屋了,刚刚劳作了一天,顶着钢厂的煤灰烟尘一脸疲惫的神色。晴天留心观察着爸爸的脸色,深知爸爸的脾气秉性,典型的自己没有什么真本事又万事不求人的执拗脾气。
杨忠国打了一脸盆水洗了脸,到厕所换了家居服,换下一身脏兮兮的劳作服,随手泡到洗衣盆里准备一会儿吃完晚饭再洗。哥哥晓天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唤他,让他把尿。杨忠国叹口气,起身抱着晓天往特制的尿盆走,把晓天安顿好后,点上一根劣质香烟,拿起遥控器准备看看体育频道有什么赛事。
“爸爸,你等会儿再看电视,我有个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儿呀?”
“我想转学。”晴天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刚和妈妈说过的话,目光坚定,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