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平阳知道自己不能生后,对周含蕴越发关心起来,她的心里一点儿期盼也没了,只余下养好周含蕴的一个念头在心里,又或许是,之前一直挂念着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事情,她太忽略了自己养着的周含蕴,也太忽略了其他很多人和事。
周含蕴有些脸红地吃下了葡萄,“多谢母亲。”
一边的周承看着母子两人,轻笑了笑,见小楚霖仰着小脸,似乎也想吃葡萄,刚准备去剥,却见平阳也给小楚霖剥了一颗。
“谢谢姑姑!”
平阳愣了一下,这还是小霖儿第一次喊她姑姑,她轻点了点小霖儿的鼻子,“调皮鬼。”
姜圆圆坐在贺婉的下首,看见小楚霖在平阳那儿,于是也没有管,宴会上人多,小楚霖身边跟了五六个嬷嬷,她不必操心。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其实贺婉很想笑,但她不能笑,还要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来,太为难人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问姜圆圆,“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姜圆圆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兴许快了吧。”
贺婉指的是什么,她明白,但她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之前的姜圆圆也在想着此生还有没有机会恢复自由身,现在的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宫里的一切,她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爱她的夫君,其实没什么再不满的理由了。
摇篮里的小雲儿似乎待得有些不耐烦了,小脑袋晃了晃,好像要哭,姜圆圆忙把他抱起来,在怀里轻哄着,说来也怪,这孩子无论是饿了尿了还是怎么样,只要娘亲一抱,就立刻安静了下来,这会儿就轻轻拱着娘亲的胸前,是饿了。
姜圆圆带着孩子先行离席,她也累了,在殿里喂了孩子后就去洗漱,打算睡下。
小雲儿只吃了一个半饱,等姜圆圆洗漱出来了他又张着小嘴要吃。
孩子的饭量都是越来越大的,姜圆圆晚上都把这孩子给奶娘照顾,白天能亲自喂他就亲自喂,基本上都和孩子寸步不离。
吉祥给她擦半干的发,忍不住道:“娘娘,您才出月子,怎么头发淌着水就出来了?您坐着别动,奴婢给您把头发擦干。”
姜圆圆困了,眼皮上下打着架,心不在焉地听着吉祥说话,就连有人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殿里只点了三盏灯,姜圆圆靠在床头,衣衫半解,孩子在她怀里尽情**着,屋里都是小雲儿的奶哼声。
楚景屏退了下人,慢慢走近,将姜圆圆快要倒到地上的身子扶住,又见怀里的孩子吃饱了,正看着自己,于是出声道:“你睡吧,我给雲儿拍嗝。”
听出他的声音,姜圆圆揉了揉眼睛,将孩子递给他,草草拉了一下衣裳就侧着身子滚到床里边儿去了。
楚景将孩子竖着抱起来拍了拍后背,虽是在屋里走着,但视线一直往姜圆圆身上落,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才活色生香的那一幕。
等到孩子的奶嗝拍得差不多了,他将孩子给了奶娘,草草擦洗了一下,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就去拥住了姜圆圆,亲她白嫩的颈。
姜圆圆在这事儿上基本上都顺着楚景的心意,但是今日,她却有些抗拒,被亲得迷迷糊糊了,嘴里还念着不行。
“怎么了?”楚景的声音很哑,“别怕,我会很轻的。”
“才不是这个,”姜圆圆用手去堵他的嘴,好让他停下来,“我怕再怀孕。”
她有些别扭,“现在宫里人都说我能生,要是生了雲儿没多久又怀了,那岂不是像兔子一样一窝一窝地下崽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楚景去咬她的手指,“无事的,太医院研制出了一种药丸,一个月服用一颗,这一个月都不用担心了,你一份,我一份。”
听他也有一份,姜圆圆心里微微有些别扭,“那你不收其他人了吗,只在我的宫里?要是太后娘娘不高兴怎么办?”
楚景吻住她,堵住她的闷哼声,汗水顺着下颌滑下,声音也不那么连续,“不高兴就不高兴,我就喜欢你。”
他在很多次都认真回答过这个问题,但姜圆圆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不会一次就坚定这个答案,她需要楚景不断地告诉她这件事情。
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回答,姜圆圆便没再说话,也说不了什么,只有哼唧声。
次日,她是在楚景的怀里醒过来的,她被抱得很紧,紧到身前都有些微微湿润。
姜圆圆想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去换衣裳,楚景闭着眼睛就将她按住,以自己的方法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等到楚景去上朝了,姜圆圆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洗了洗后奶娘就把小雲儿抱了过来。
看着儿子在自己身前拱,姜圆圆讪笑了一下,一点儿也没了,心里又将楚景给骂了两遍。
小雲儿有些疑惑,平时他只要拱两下就能吃到奶,今日拱了好几下,娘亲却把他给了奶娘,虽说还是一个十分懵懂的孩子,脱离母亲的怀抱与熟悉的味道,小雲儿还是很委屈地哭了出来。
他的哭声很低,像是猫儿叫,也更加惹姜圆圆心疼,等他哭累了,吃了奶后连忙又抱回来,给儿子擦干泪,“乖雲儿,咱们不理父皇了,父皇是个坏蛋。”
“哦?我又怎么了?”楚景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两人身后,看了眼小脸和鼻子都红红的儿子,接收到姜圆圆嗔怒的眼神,心情格外好。
“你说呢?”姜圆圆嘟囔一声,扭腰坐到了软榻上,抱着孩子不理他。
楚景擦过手,才来抱她,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生气了?”
他指的是哪一件事?要是夜里胡闹那事,姜圆圆倒是没有生气,主要是今日早上,这人胡闹也就罢了,还将他儿子的口粮吃了,实在是太过分。
见怀里人的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楚景猜到了是为什么,但孩子会装可怜,她也会,于是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姜圆圆的,也楚楚可怜起来,“从前只有霖儿时,你便不关心我,现在有了雲儿,你就更加不在乎我了,对不对?”
姜圆圆身子一僵,很认真道:“没有。”
她对哄人这件事早就已经十分熟练,几乎是面不改色地道:“我怎么会不在乎你?”
“是吗?”楚景贴着她的耳垂问,“那为什么雲儿能吃,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