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姜圆圆头疼地抱着小楚霖哄,心里暗骂那只路过的野猫,踩在人家屋顶上也不知道轻点儿过去。
小楚霖记起了要喝夜奶的事情,小手不断抓着娘亲胸前的衣裳,像是耍赖一样,就这么抓着不放手,非要喝到不可。
若不是小楚霖晚上不要吉祥,姜圆圆也不至于累成这个样子,孩子一直哭,饶是再好的脾气都有些受不了,姜圆圆心里觉得又累又委屈,也坐在床边掉起了泪。
小楚霖此时不能体谅娘亲的心情,闭着眼睛找奶吃。
姜圆圆擦了擦泪,就将他放在床上让他哭,然后拿乳酪条来喂他。
姜圆圆喂一口,小楚霖就吐一口,不愿意吃。
屋顶上,楚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宫里的孩子自小都是乳母带,他也是昨夜才知道原来带孩子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
见姜圆圆两腮上都挂着泪,楚景的心中也酸胀着,只可惜孩子还小,不能用香迷晕,不然何必这么麻烦?
过了不知多久,好似天都要朦朦胧胧亮,小楚霖才哭着睡了过去,姜圆圆累极了,替他擦了擦脸,然后才在他身边睡下。
等母子俩睡熟后,楚景才悄声离去。
次日,姜圆圆一直睡到了巳时过,醒时,小楚霖正坐在床头吃昨夜里不愿意吃的乳酪条,吃得津津有味,见娘亲醒了,拿手里沾了口水的乳酪条往娘亲嘴边送。
他的眼睛还是肿的,小脸上还有昨日发犟时留的五条抓痕。
姜圆圆摸了摸他的脸,估摸着现在吉祥应该已经去铺子里了,便先起床洗漱。
锅里有吉祥给母子俩温着的午饭,一碗蛋羹,一碗辣椒肉丝,还有一个上次做了没吃完的羊肉馅饼。
姜圆圆把羊肉馅饼给小楚霖抱着啃,本打算将他放在学步的小推车里面,谁料小楚霖长胖了太多,已经坐不进去,只好将他放在椅子上,一边照看他一边解决自己的午饭。
今日出了大太阳,进二月了,春衫都可以准备起来。
刚吃完将碗筷收拾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姜圆圆以为是郑小娘子,于是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外的人出乎了她的意料。
楚景身着芦灰色绣暗缠枝纹的袍子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里面不知装着什么,像是来走亲访友的一般,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姜圆圆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结痂了的嘴上落了落,便要关门,却被一双大手抢了先。
不等她拒绝,楚景便侧身从一旁迈了进来,直直走向小楚霖的方向。
姜圆圆心中一急,去拉他,“你要做什么?”
她原本以为拉不动,谁想楚景很快就停下步子,反倒是姜圆圆因为太着急而撞到了他的胸前,忙又后退两步,杏眼儿瞪着他。
楚景好像已经找到了怎么对付姜圆圆的办法,他将纸包放在桌子上,淡声道:“敷眼睛用的。”
“霖儿不需要。”姜圆圆冷声道:“我们能自己买,不要你给的东西。”
楚景则是正身看她,闻言又看了眼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儿子肿成了核桃的眼睛,直接道:“给你用的。”
他的话说得这么自然,姜圆圆怔了一下,没想到他是给自己买的,又很快道:“我也不需要。”
她想表现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楚景是一团火,藏在暗处,饶是你再冷若冰霜,都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你融化,就像是曾经,姜圆圆是太阳,而楚景是阴影处的高山。
见到楚景,小楚霖此时成了最高兴的那个人,他拍着小手,想要楚景来抱他。
父子之间的亲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算之前没有见过,小楚霖亲近楚景也比亲近其他人要快得多。
楚景没有看他,而是问姜圆圆,“霖儿不听话?”
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姜圆圆皱了皱眉,大概知道自己也瞒不过他什么,“嗯”了一声。
“从今日起,霖儿晚上和我住在客栈,”楚景不容置喙道:“白日里我再把他送回来,直到他能断奶为止。”
他让人打听过了,孩子断奶,入夜后最好是不要见到母亲,若不是孩子太倔,姜圆圆又没有能够安心托付孩子的人,想必她也不愿意如此折腾吧。
姜圆圆不信任他,尤其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她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楚景低下头,与她对视,声音从容,而又充满令人信服的力量,“我是孩子的父亲,自然不会害他,同样,我也是你的丈夫,信我一次,让我帮帮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