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圆圆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闻着小孩儿身上的奶香味,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与安定。
她去握孩子的小手,小楚霖的掌心微微张开,然后将她的手指给捉住了,下一刻,他瘪了瘪嘴,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姜圆圆怔了一下,好像见到了楚景。
这个孩子,与他的父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一些。
其实姜圆圆现在还是会偶尔想起他,现在楚景在做什么,他或许已经重新娶了一位妻子,又或许,恢复记忆后恨她入骨,恨她的低劣与趁虚而入。
但是……
姜圆圆的唇碰了碰孩子的脸,闭上眼睛,没再想他。
小楚霖的乖巧,是巷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因为姜圆圆要坐月子,何氏便将小楚霖抱出去走走。
又不知情者见到,总会问是不是她的孙儿,何氏都笑而不语。
她知道自己儿子想什么,要是真能成,她也能把这孩子当亲孙子照顾。
小楚霖也乖,抱到哪里都不哭,有人逗他,便也跟着笑,偶尔有些不耐烦,何氏哄两句,他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养孩子是一件费心的事情,但姜圆圆却没费多少心,等到出月子的时候,她带着孩子去铺子里,还是和生孩子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稍微圆润了一些。
她在铺子里做自己的事情,小楚霖就乖乖躺在摇篮里,一会儿雨儿来逗一下,一会儿云生来逗一下。
姜圆圆看自己坐月子这一个月店子里的进项与支出,这个月铺子里赚了五两银子,看来上半年的生意要比下半年好做一些。
算完账后,她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让吉祥去买了五份鱼丸来,大家一起吃。
吃完后,姜圆圆看了一下铺子里现在卖的几种花样,便带着孩子回去了。
路上,小楚霖趴在娘亲肩膀上,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样,口水流了姜圆圆一脖子,她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小楚霖“啊”了一声,继续啃。
他没长牙,啃得有些痒。
等进了院子,姜圆圆抱着他去喂奶,吉祥去做饭。
这孩子在眼皮子底下一日一日长得变了,姜圆圆见他吃得香,也跟着笑了笑。
·
新帝即位,有很多地方需要操心。
楚景白日里忙,晚上还总是多梦,梦见的东西稀奇古怪,但都记得浅,醒后就再不记得任何梦里的事了。
这日,又是梦醒,下朝后,海内侍来说了宁王暗地里和梧桐卫、左武卫等四个卫所暗地里联系,还有一个四品威远将军,想要趁着三日后的宫宴从内部袭击,直接杀了他的事情。
听完,楚景无所谓笑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真以为京城十二卫所会有听他话的?
宁王想反,楚景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当皇帝的日子无聊,虽说手握天下大权,但也需要偶尔看看乐子。
下午时,盛越来了,他忧心忡忡的模样,见了楚景只一个劲儿地叹气。
楚景皱眉,“出了何事?”
盛越欲言又止,他留了个心眼,上个月让人回那小镇打探姜圆圆的情况,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吓一跳,她竟然孩子都生了!
正所谓十月怀胎,这孩子应该就是五月份还是四月份怀上的,那时候楚景还在镇上呢!
所以,这孩子是楚景的儿子,还是长子,光是想想,盛越就要晕了。
见他不说话,楚景再次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盛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决定先不说,找了个借口道:“没什么,臣就是看陛下太忙了,心里也跟着心烦,不过陛下怎么脸色不大好,难道是太累了?”
“近来夜间总多梦,”楚景揉了揉额,“睡得浅,故而有些疲惫。”
盛越试探,“什么梦?有没有梦见小孩?”
楚景皱眉,“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盛越讪笑两声,“臣就是在想,陛下现在成亲了,是不是也要添一两个孩子,臣听说有些人会提前梦见呢。”
楚景并没有梦见什么孩子,不过却经常梦见那个叫姜圆圆的女人,梦见她忽悠自己去挑水劈柴,梦见她在床榻之间被自己欺负得眼泪汪汪的模样……
虽不愿承认,楚景对这场梦印象深刻。
见他走神,盛越轻轻咳了一声,“陛下,您在想什么?”
“朕在想,”楚景垂眸,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待到明年朝政稳定了,朕要南下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