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都不给面子,还会在乎个外人?
可范秘书背后的人是我得罪不起的,别说我,魏明都得罪不起。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部分,他们本身没有太大的权势,但是他们背后的人却有着滔天的权势,而作为这些大人物身边的人,他有着无数种坏事的本事。
即便不能帮你事,也能让你什么事也做不成。
范秘书就是这样的身份,他本身就是个秘书,甭管给谁当秘书,他做的就是伺候人的事,安排领导行程,给领导准备各种会议的资料和发言稿,各种的工作安排……时间长了,他就成了领导身边最信任的人。
甚至不少领导对秘书的信任要超过妻子。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
存在即合理,我不会挑战这种存在。
只能顺应这种存在的规则。
“马鸣之前的工作经验我看过,看似很优秀,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工作没有压力。或者有压力,但是压力不够。”
我扭头看向马鸣,道:“马鸣你对在香江和美利坚股市的捕捉机会的能力,其成功率有几成统计过吗?”
“大概六成。”
我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水准。”
“但是你别忘记了,六次成功的利润,有时候一次失败就会将之前累计的利润全部丢出去,我的成功率不说了,就说斯蒂芬·李的成功率,八成超出一点,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这么高的成功率,还经历过破产。”
“这怎么可能?”
马鸣有点失态,而范秘书反而听懂了。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早就没有了热气的茶水,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似的。
可他已经捧着杯子喝了十来分钟。
范秘书略带疑惑的看向我的眸子,这种对视,在以往很多大人物都要转移视线,可是我面对这种凝视,并没有退让,反而认真的点头道:“就一次失败,二十年的积累付之东流,从一个亿万富翁,成为阶下囚,就在几天之间。”
“这就是资本市场的残酷。国内的基金经理人,没有太大的失败压力。最多就是工作丢了,行业内清除。”
“可即便这样,一样能找个好工作。”
“但是马鸣你是圈内人,你告诉你舅舅,如果在华尔街,基金经理人需要负担什么样的责任?”
面对舅舅的眼神,马鸣不敢欺瞒,实话实说道:“亏损的连带责任,行业内的规矩是10%,也就是说,所有的亏损之中,10%的亏损是基金经理需要用自己的钱去填补窟窿。”
“华金公司如今在香江的账户上有50亿美元的资金,一直没有动。我不可能,也不敢让马鸣去操作,哪怕是我亲自操作,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对这样的论调,范秘书讪笑着不敢接话。
我甚至看到范秘书的手都在发抖,50亿美元,就是400亿,要知道水这么深,他绝对不会帮外甥出头。
现在,什么都晚了。
而马鸣陷入了一种被瞧不起的屈辱,和自我能力可能真的不足的怀疑之中。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陈总,对不起,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我大方的摆摆手,马鸣不是个麻烦,走了马鸣,还有其他人。
他只是年轻,年轻的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他又不年轻了,他只有比我小两岁。
“我可以给你机会,5000万美元的池子,目标项目是美股,不做纳斯达克,不做美交所,只做纽交所的股票,目标看空,为期一年,三倍的盈利,我扶持你上华金公司的副总,主管资本市场的投资。
不要担心目标太高,美利坚的经济危机马上就要来了,如今是房产,之后应该是银行了,一旦银行受到冲击,各行各业都会在通缩和市场货币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出现长期的行业低迷。你的机会很多,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马鸣吃惊的站起身,可随后心虚的看向了范友良。
反倒是范友良紧张起来,5000万美元,就是四亿华元,亏完了,就要连带4000万的损失。
虽然马鸣不需要承担这份损失,但是一旦失败,他必须引咎辞职。
我起身的时候,范秘书想要送我,被我拦住了:“留步,范秘书。我女朋友在外面等着,不合适。”
包间内,还是外甥和舅舅,不过明显的气氛沉重了很多。
毕竟华金公司的钱,不是别人的,哪怕是国有,也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我们几个股东的,一旦亏损真的出现,范秘书就得背负一个巨大的人情。
范秘书哪里知道,外甥本来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可没想到,试错机会的成本竟然这么大。
大到他都有点兜不住。
面对一直很优秀的外甥,范秘书也有点心里长毛,他忍不住提醒马鸣:“小鸣,陈峰说的很多,做资本市场的交易,看似机会很多,很多都是坑,保住本金确实很有必要,只有本金保住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要稳重,不要冒进。”
马鸣张了张嘴,良久没说出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说,可是千言万语在胸口,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