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是老婶我的错,我昨儿个给她说后山有许多治病的药材,让她等雪停了不如去山里看看,挖来给你治病,她怕是没听我的,今儿就去了!”
谢文文一听,原本提起来的心瞬间跌到了地上被摔成了粉碎。
如果小茶知道了可以治自己,她铁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来,是而她一定是冒雪进山了,这么大的雪,她怎么敢一个人去的,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谢文文感到一阵眩晕,由于阿婶扶着才不至于他跌下去。
“这大雪下的如此急,她一个人去山里怎么能成,山里别说有豺狼虎豹的,这么大的雪也不安全啊。”阿婶很是着急,如今见不到人,铁定就是进山了。抬头又见到谢文文那被吓得一脸苍白的模样,想到他身体不好,别是会给吓出病来,连连安慰。
“小哥你别急,我这就去叫村子的男人上山去找人,你回去歇着,你可别也病了,这不就是乱套了。”
阿婶不由分说的把他送回去,谢文文想跟着其他人一道进山去,但他如今这情况自然是去不成的,就是去了也是拖累人,他只得回去等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对于谢文文来说,格外的漫长,他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就出门去眺望,试图从那纷飞的雪天里看到归来的人影。大雪封山,小茶一个人进山,要是遇到了饿极了的豺狼,就是她身手再好都难以对手,不说如此恶劣的天气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危险。焦急的等待中心里又怨怪起自己,自觉是他连累了小茶,自从小茶跟着他进京以来,什么苦都吃了,也没有得到了什么好,要是小茶因为他出了事,他还不如早早的就死了算了。
没有比现在这一刻还要痛恨自己,恨自己,恨不争气的身体。
在焦躁的等待中,外边响起了什么磕碰的动静,谢文文猛然一惊,只还没有窜出屋子,门就被打开,灌进来一阵寒风,是小茶。
“你、”
谢文文看到带着满头雪白归来的小茶,蓦然眼眶一红,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上山容易下山却难得多,安全回来的小茶也满身的疲倦,但看着谢文文红了眼眶,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事。”她知道谢文文想问什么,尽管他没有问出口却也回答了他。
小茶的确没事,她原本还好好的挖着药,背篓里都好几种阿婶描述过的那种有着奇效的药材了,不过因为大雪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无法像往常一样根据太阳辨别时辰,原本还想再找一两株就回去,怕谢文文醒了没人在,可她还不待再继续找,就从山底下爬上来了好些人,一个个的拿着手杖吭哧吭哧的往上爬,人散的很开似乎在找人,看到她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然后一拥而上,,里面有个小茶认识的男子,是当初进村的时候她敲开了的那户房门的主人。看着她,一个个的热泪盈眶,对着她不由分说的就责备了一通,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合着自己上山许久了,底下人都急疯了,是以也不敢在耽搁,跟着人下了山回来。
她全程都没有料想到进山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意识不到进山会有什么危险,无非就是路难走,不好找药材罢了。
看着因为她的安危而着急的谢文文,小茶当即有些后悔。她准是吓到他了,早知道她就跟他说一声再走的。
她全身湿漉漉的,站在的地方也湿了一块,被雪打湿的衣裳滴着水。
“辛亏你这小妮子安全回来了,可把你哥给吓坏了,我来找你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在外边的雪地里,抓着我就打听你在哪,那给吓的,好说歹说的才把人劝回来了。你下次可别这样一声不吭的进山了,就是进山也得等天气放晴吧,你说你,姑娘家家的怎么胆子这么大、村里的男人都不敢冒雪进山。”阿婶抓着门框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许久,毕竟也是真被她吓住了,如果她知道小茶是个不寻常的女子,那怕是又得一个惊吓。
外边的男人们找到了人就打了声招呼回去了,不用猜,他们回去后跟自家人都得讲述今日的经过。
小茶接住了谢文文搭在肩上差点掉下的外衫,给他重新套好,结果摸到他的手指冰的跟冰块似的,屋子里早就没有了火,窗户被吹开了,冷风一阵阵的灌进来。
“我生火去。”谢文文手上冻的跟她有的一比,一来是真给冻的,二来就是被吓的。小茶要去生火,阿婶看他们兄妹俩一个个的都不叫人省心,如今身上还湿着,劝住了她。
“我去生火,你先歇着,赶紧换身干净的衣裳,你这都湿透了,别你哥哥的病没好你又病了。”
小茶身体很好,除了受伤就没有生病的时候,一半是因为自小习武强身健体的缘故一半也是因为在暗卫营的时候自幼被灌各种的药洗髓祛毒,风寒什么的的都奈何不了她,就是现在去水里滚一圈都不妨事。
阿婶说完就去了,也没叫小茶跟她争生火这项活计。
等小茶去换了身干衣裳,谢文文去关起了窗子,没风的时候不会被吹开,阻隔了时不时就灌进来的寒气。
小茶没闲着,换了衣裳就捣鼓起炭盆,听到谢文文在背后说:
“下次别这样了。”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他什么坏处都想到了,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小茶背对着他,有些难过,但还是强颜欢笑。
“我也是急病乱投医了,听阿婶说,就总觉得是希望。”
书里不是说了吗,主人公总是在陌生的地方有了奇遇,不知名的小山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她也幻想着她能找到那个奇迹。
明白小茶的心意,谢文文固然后怕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可惜小茶采回来的药材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其实小茶应该清楚的,如果当真这么好找药材,何至于千金难求,世间无解。
那些药材小茶也没有浪费,熬来给谢文文喝了,但并没有扼制他的情况继续向最坏的地方发展,直至谢文文耳孔里鼻孔里都开始溢血,小茶才是揪心的疼。
“公子,我想去青州看看,亓官云那里一定有消息了。”
时至今日,小茶都不知道亓官云的药已经没了,她还试图把希望寄托在亓官云那,可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叫她差点捏碎了手里的碗。
谢文文淡定的吃着白粥,约莫是为了配合他的口味,除了白粥就是一碟小菜,小茶也跟着他这样吃,毫无怨言。他如今味觉渐失,吃什么都一个味,尝不出可口与否,不过是填饱肚子不叫人担心罢了。
听着小茶的话,谢文文知道他不能继续瞒下去了,依着小茶的脾气,能一声不吭的上山采药,也能一声不吭的去青州找亓官云,与其叫她去当面见到亓官云大失所望还不如从自己这得到真相。
至少,从自己这里得知真相,不会太过伤人。
“别去了。”
“亓官云已经制不出药了。”
小茶抬头望着他,眼里大为不解。
当初从青州离开,亓官云虽然说过他不能保证制出解药,可,谢文文是怎么知道亓官云制不出药了?还有,什么叫做,制不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