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丰抓住了他兄长的胳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敬捷,眼里充满了不解与质疑。
什么叫会找机会?
“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去?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没有走远!我们现在去找他不好吗?”
谢敬捷当然有自己的思量,那谢文文虽然是因为谢敬丰被抓,可对方的目的本就不在他,或许也不会出什么事,况且,出事的不是谢敬丰,他并没有多着急,届时救出谢文文,也算是还了谢敬丰的恩情,至于什么时候去救,这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如今还有其他要务并不能因为一个不想干的人就坏了他们的大事。
“丰哥儿,你冷静,对方的目标既然在你,就是要用你来威胁我,而他们抓错了人,既然就不会对你那朋友怎么样的。”
他试图宽慰着谢敬丰让他不要太过急切,可此时的谢敬丰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只知道谢文文为了他被人抓走,要是那些人暴怒之下杀了他该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得知谢文文死讯的那一刻,他会崩溃的。
他冲他喊道:“可他们要知道谢文文骗了他,一怒之下杀了他怎么办!”
谢敬捷沉默了。
这一点,他自然也有想到,他不太了解对手,但对手不是什么善茬,能想到抓谢敬丰去要挟他的人又岂是什么仁义之辈,谢文文落入他们的手中,无非就两个字罢了,可要死要活,如今都尚且无法预见。
谢敬丰目睹着他兄长的沉默,心中团着一腔怒火。
他忍不住朝他怒视:“你别不说话!你去救他啊!”
谢敬捷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冷然道:
“丰哥儿,你我身为谢氏子弟,如今肩上承担的何止只是一人的性命。如今宁州是何局面你也清楚,此时,我们当以大局为重,我想你应该明白,此刻不是我们主动动手的时机,也无法因为一人而牺牲我们所有人的日夜布局。”
听着他大义凛然要他大局为重的话,谢敬丰僵住,他只觉得自己血液都是冷的,全身都在逐渐冷却。
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兄长不会因为任何的人或者事而冲动,他这样的人最在乎的是最终的结果,如果要牺牲一人换取数以万计的人的性命,他的兄长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可如今,出事的人不是其他什么人,那是谢文文啊,要他怎么以大局为重?他重不了。
他止住了哭腔,他严肃而又郑重的说:
“我不管,我不听,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大局为重!必须要去救他,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到了最后,他似是要耍赖,缠着谢敬捷一定要点头答应。
而谢敬捷岂会在这个关头纵然他蛮横下去,饶是他如何的胡搅蛮缠他都过分的冷静,要他答应此时出兵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是不可能的。
他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推开他,不耐道:
“你先出去,我还有军务。”
谢敬丰不肯,他揪着他的袖子不肯走,他哭的泪流满面,急的差点原地跺脚。
“兄长,大哥,我求你了,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他把眼泪鼻涕都糊了他一袖子,叫原本冷眼旁观不想去干涉他们的百里长洲都不禁为之动容,但他不会帮谢敬丰劝说谢敬捷的,因为百里长洲和谢敬捷是一类人,从来不会因为小事而耽搁大事,因小失大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失败。
他拉着谢敬丰,挟带着他要往外走,不让他继续干扰谢敬捷,这时候谢敬捷看着虽十分平静,可熟悉他的百里长洲知道他心里已经耐不住烦了,不过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谢敬丰罢了,要是换了其他人,都要撵出去了。
“好了丰哥儿了,此事得需从长计议,你先出去,我们会商量如何救出你那朋友的。”
谢敬丰在他怀里挣扎,他不要走,他要是走了,就没有人救谢文文了。
他深知他们的秉性,他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就失去了拯救谢文文最佳的时机。
他唯有在此时劝服他们,让他们改变心意,不然待他们从长计议后一切都会晚了。
“为什么要从长计议,现在就可以去,现在去救他还来得及,要是晚了就真的晚了!”
百里长洲把他圈在怀里,耐着性子的哄他,可说是哄,也是试图在用他的道理去说服他。
“丰哥儿,你冷静,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让我们多年来的计划白白付诸东流,所以你给我们时间好好想想。”
怀里的人静默了一瞬,但须臾就好似点着的鞭炮一般炸了。
百里长洲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彻底的激怒了谢敬丰,原本他还能好声好气的求着他兄长,可此时,百里长洲的一声不相干把他彻底激怒。
他几乎是用了蛮力的从百里长洲怀里挣脱,他回头瞪着百里长洲,眼眶里带着怨恨,与血红,这一刻把他的怨怒极力的发泄了出来。
“不相干!什么是不相干!他怎么会是不相干!”
“他是为了我才被抓的!他说他是谢敬丰,他愿意跟他们走,他把我锁在柜子里,他明明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他还是为了救我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他怎么可能是不相干的人!”
谢敬丰一声声的拷问叫百里长洲愣住,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露出他强势的一面还从未有过。他记忆里的谢敬丰虽然张扬跋扈,却也很乖。
不仅是百里长洲,饶是谢敬捷都为他的强烈的反应意外了。
对于百里长洲,谢敬丰虽然不喜却也做到了尊重,他尊重他的兄长,也尊重他兄长身边陪他出生入死的人,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百里长洲用这样的语气。
就为了一个谢文文?
谢敬捷扶额,虽然不了解那叫谢文文的是用了什么本事叫谢敬丰对他如此看重,可眼下谢敬丰如此折腾,他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救他的事宜。
“好了,我这边会去救他的,你先出去。”
原本就因为宁州之事他殚精竭虑,今日还被谢敬丰闹了这一通,扰的他们议事也就此耽搁,谢敬捷此刻只觉得尤为的疲乏,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