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
几人匆匆告别,便踏上了去宁州与白行云汇合之路。
十五那日,谢文文以及王令嗣同谢敬丰约定前往满月楼。
彼时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活动起来不会再牵扯到伤口。
王令嗣带上了谢敬丰来钟院接谢文文,所以谢文文一进车的时候就看见了他。
再次见到谢文文,谢敬丰的感情很是复杂,但因为他的不情不愿而变得十分别扭。
王令嗣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氛围,毕竟,上一次的见面可是不欢而散,原本想从中调和,但发现两人都没有要缓和意思也就只得作罢。
一路上,谢敬丰都在偷摸摸的去看谢文文,自认为够隐蔽的但都被谢文文抓了好几次视线,可就算如此被谢文文察觉却也只是视若无睹。
被他如此忽视的态度刺激到,谢敬丰气了,拿脚踢了他一脚,却在他们反应之前道:“这车子也太小了!脚都没法伸。”
他埋怨着车子小,却不承认是故意踢的谢文文。谢文文抿着嘴角轻飘飘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抽什么风。
原本王令嗣跟谢文文对面而坐,见谢敬丰如此折腾,他便坐到了谢敬丰的身边去,让出了一点伸脚的空间。
两人都在迁就着谢敬丰,可谢敬丰要的不是他们一味的迁就,他们如此默不作声的迁就自己,反而叫谢敬丰越发的不耐。
他瞪了没有表情的谢文文一眼就扯开帘子去瞧外边。
外边华灯初上,瞧着美景如画,人声鼎沸,繁华而又热闹,可车内,寂静得好似不存在人。
他自从那一日跟谢文文分开之后,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谢文文虽然骗了自己,可他救了自己,虽然对自己的态度不怎么好,可他对谢文文也不怎么好,上一次还欺负了他。好歹也是救命之恩,谢敬丰觉得自己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一回,勉强的接受了谢文文对自己的善意,所以他想跟谢文文和好,但今日来都来了这人对自己就没个好脸色,让他到了嘴边的话都只得吞回去了。
骄傲的他不觉得自己得低声下气的先低头,怎么着也得他先说话吧?
然而谢文文一路都保持了沉默,不仅没说个字出来,连表情都没一个,这让谢敬丰更加苦恼了。
到了满月楼,依旧门庭若市,来往出入的都是些寻常可见的花天酒地之徒,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在门口揽客,有人跌跌撞撞的出来,有人满面红光的进去。
这种地方就是很寻常可见的青楼**,之前去过的报春堂与之还是有区别的,至少这里生意做的直白,而报春堂却是打着卖艺的幌子做着跟其他青楼无异的事。
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俊秀的少年郎,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男女女的都看向了他们,加上他们的气质看着就不似寻常人家,有人痴心妄想,有人愤世嫉俗。耳边满是吵闹的女子嬉笑之声,谢文文心里不禁起了怀疑,总不能所谓的卖场就在这里吧,如此看着有什么奇特之处?至于还弄那个复杂的名帖吗?说的那般高不可攀。
王令嗣面不改色的带着他们进去,有女人扑过来,皆被王令嗣古井无波里的眼刀子给杀了回去。
带着他们并未上行,而是直行穿过大堂,来到了后门的位置,越是靠后越是人少,出了后门后,一路上更是人迹罕至,不似楼里的热闹,地面的灯散着露气,昏暗又静谧。
走过一处斗门,便是又一座高楼,形似古塔,于这暗夜之中,颇为神秘。
楼外有楼,此地看着上下不及满月楼一半高。
高大的满月楼遮住了外人窥探此地的视线,若非是来过,很难知晓满月楼后还是一地的去处。
外边灯火昏暗,楼里却依稀可见灯光散射,素色的纱窗里,时不时的有人影走过。
这里,就相对于外边过分的严密了,门口侍立的侍从,个个膀大腰圆,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面色谨慎,不苟言笑的守在门口,见有人来,便拦下,待王令嗣出示了名帖经人查验之后才放了他们进去。进去后,却是一道看不见底的阶梯向下蔓延,两边虽有壁灯,却似乎并不能照亮下去的路。
王令嗣显然并非第一次来,领着好奇的他们入内,一步步踩着阶梯下去,壁灯的作用也只能作用在照亮脚下。
走了大约几十步的阶梯,他们像是进入了地下暗层,沿着灯火照亮的路线向前,灯火逐渐亮堂,人也多了起来。
谢敬丰以及谢文文都是头一次来,谢文文还好,虽然也在四处打量但却并非会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来,可谢敬丰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进门就开始数落此地过分的冷情,又下了地下去,如此奇怪的地方哪里像是个寻乐子的好地方。
步过偌大的前庭,又有阶梯上楼,中庭不知为何是空的,楼顶也如此,抬头望去还能看见月亮与繁星,圆形的空洞很巧妙的投射下一块圆形的光圈。如此奇特的设计,他还是头一次见,只是,这要是下雨了不是底下还得积水?难道只是增添神秘之感?
待上了二楼,一扇门进去,里边却是一览无余,整座楼道被贯通,一眼可望到底,跟他之前初遇王令嗣的地方很像。这里,灯火通明,雕梁画栋,圆顶壁画尽是飞天舞女,内厅装潢的极为华美,树状的灯台似金座,中央时不时的走过一群提着花灯妆容精致的女子,眉眼低垂,尽显柔顺,左右的隔帘里早已经是人影幢幢,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领路的侍从带着他们走过中央。
“几位客人,请这边走。”
他们三人被带到中间一处的隔帘后,这帘子做的很是精巧,外边看向里边看的模糊不清,可里边却能透过隔帘看清外边,包括每个人脸上的神色。
桌椅早已经是摆好,不多不少刚好三把,看来这位置是一早就准备的而不是等他们到了才安排上的。
很显然,在他们进门的时候,里面就已经得了消息,确定了他们的人数。
桌子上摆着一个圆筒,玉质的,通体翠绿,里边同样的玉质的号码牌,数字一到十不等,暂时还不清楚用处,但应该与所谓的卖场有关。
因为是简单的隔帘,所以听得清周围的声音,左边隔壁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听着其跟人说话的气势,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