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怎么中毒的谢文文矢口否认,“毫无头绪。”
蟾毒是天下难闻的奇毒,谢文文当初也是头一次听说,怕是放出去也很少有人知晓,可却在宫里出现了,有记载以来,面世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的面世都是以带走一人的性命做结束,所以说,谢文文要从蟾毒的魔爪中脱身,活下来,很难。
太子受人加害,当时的皇帝彻查六宫,都没有查出那罪妃是如何拿到这毒药,并下到太子的饮水中的,事情闹得很大,纵然最后中毒的人不是太子,是谢文文,皇帝也勃然大怒,阖宫上下那段时日都人人自危。皇帝杀了接近一百人,也没能查出任何的苗头,好似那蟾毒凭空而出,又凭空消失,随着那罪妃的死而彻底消亡,但所有人都知道,蟾毒一事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或许又过个多少年,皇宫中又有人受到蟾毒的迫害,丧命于此。
如果当真有人能制出蟾毒的解药,也能使下一个受害者,幸免于难。
“你那位夫人……”
察觉出王令嗣话中有话,谢文文明知故问:“嗯?”
王令嗣有些紧张,生怕会因为此事而让谢敬对他生出远他之心,但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我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你这毒来的蹊跷,又不为人知,很显然的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种下的,而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毒,那人显然的是你身边之人,你就没有可疑的人吗?”
谢文文抬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刘小天一眼,心想这王令嗣也太会想入非非了。
刘小天原本还在一边放空自己的思想,煎熬的等着王令嗣赶紧离开,却突然间听到他说,谢文文这是中毒?
他跟谢文文的想法一样,王令嗣太会想入非非了,这怀疑谁呢?还身边之人,呵,他谢文文分明是落水犯得病,本来就身娇体贵的,自然跟普通人比不得,一碰冷水就犯病,跟人下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看他不顺眼想把这桩罪推到他身上去?那他这也忒小人了吧!
刘小天在心底骂骂咧咧的,这王令嗣太阴险了,谢文文幸亏是个机灵的,但凡是个蠢货都被他骗了身心了,还想让他怀疑自己的人,真无耻!
谢文文颇有些为难道:“我身边的人都是打小同我一起长大,不可能下毒害我的。”随即,又停顿了片刻,说:“至于你、是在怀疑我夫人?”
王令嗣深知,谢敬哪里会容易因为他的只字片语就怀疑自己的身边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怎可如此儿戏,他不欲让他以为他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义凛然道:
“敬哥儿,也不是怀疑你夫人,而是,你夫人对你的态度分外冷淡,若是她生了他心,加害予你,怕是你千防万防也难防枕边人。”
此言说的掷地有声,饶是谢文文不去怀疑,却也不得不去怀疑王令嗣所言的可能性。
谢文文似乎也陷入了对此事的深思熟虑之中,久久未能说话,王令嗣见他是听进去了,欣慰道:“你可以好好想想,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谢文文勉强笑了笑,脸上没什么血色,似乎是因为得知自己的妻子想要加害于他而深受打击。
“还请王公子和公冶先生为我之事费心了。”
“公子客气了。”公冶萍还礼。
王令嗣把诊脉的那只手给他放回被子底下,十分的贴心,如果换做旁人怕是已经忍不住对王令嗣如此细心的举动而动心了。
“你先养着,过两日是满月楼的大宴,我还答应你要一起去的,养好了我们一起去,可不能失约。”
不说谢文文都快要忘记了大宴的事儿,显然的王令嗣是还一心记着没给忘的。
“好。”
王令嗣似乎有事要离开,跟他来的侍卫在门口望了两次,很显然的,王令嗣不得不走了,但是他不放心离去,或许说还有什么目的未达到,迟迟不走。
他看着病中的谢敬,心里起了要照顾他的心思愈发的强烈。
“你这里养病不方便,不如跟我回去,我的院子不小,住你一家都是住得下的。”
又是这句话,谢文文笑着依旧摇头拒绝。
他跟王令嗣回去,不说会不会被王家的抓住游街,到时候就是羊入虎口都难说,当然,倘若是跟着王令嗣去了,也不乏会有好处,至少,他距离了解幕后的真相会更接近一些。
王令嗣想了片刻,继续循循善诱。
“你不是不信这毒是你夫人下的么?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试试她?”
谢文文眼中倏地一亮,“怎么试试?”
见他来了兴致,觉得要说服他跟自己走快要成功了,王令嗣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给你下毒,定然是想你死的,可你不死,她定然是着急的,我们不若就故意说已经制出解药,诈她一诈,不就晓得了?”
制出解药?诈她一诈?
王令嗣倒是会出主意。
“好。”
这一次,谢文文没有继续拒绝他的好意,反而是答应了,答应的很爽快,让王令嗣高兴至极。
“你现在病中不宜折腾,等你好点我来接你。”其实王令嗣恨不得是现在就带他去的,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很明白这时候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只得按耐下他的迫不及待。
“嗯。”
王令嗣难掩喜色,看着他独自乐呵了一会儿才不得不在侍卫的第三次催促前起身离开了。
王令嗣一走,刘小天就赶紧关了门来,把他从床上拔起来,摇着他的肩膀,丝毫不顾及他还是一个病人。
“还真去他家?你不要命了?”
刘小天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那么苦口婆心的提醒他王令嗣是个什么人,那人一看就是个空有其表的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谢文文居然还敢答应?去了就会被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信不信。
“嘘嘘,停下,我是个病人,请你对病人有最起码的耐心。”谢文文被他晃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一晃他觉得自己快晕了。
刘小天是真不怜香惜玉,还企图找个温柔体贴的媳妇儿?呵。
刘小天阴着脸冷哼:“呵,你已经快不是病人了,你是一只作死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