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当真是出家人,那他们究竟为何要参与到那些女子失踪的案件中去?他们究竟是行凶者还是帮凶?与孔雀阁的那些人是不是一丘之貉?
如今鱼困浅滩的她什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宝庆外的寺庙啊,可惜她并未记住宝庆附近的景致,不能猜到她如今所处的位置是何处。
小茶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还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入他人手里,这也太失败了。
不过,她觉得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如果抓她的人有多重身份,且还是不易被人察觉出的,那么,怕是很难被调查出来,更别说救人了。
如此,谢文文他们肯定也是一筹莫展,很难找到她吧。
小茶坐在床边,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告诉她不能坐以待毙,本想试着用小几的边缘磨断绳子试试,结果她还未动,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她的小腿爬了上来。
她诧异的低头看是何物,就见到了那两人方才要找却没有找到的蛇。
找到目标的小黄攀着她的腿往上爬,一寸寸的向上移动,直到爬到人的膝头。
它支起上半身,看着面露惊骇的小茶,似天真无邪的吐着信子,却全没有要逞凶的样子,乖巧的不像话。
可它纵然如何的乖巧,在不喜冷血动物的小茶眼里,这一幕都足够吓掉她半条命。
向来不怕鬼不怕神的小茶头一次感到后背发凉,被它爬过的地方留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始终都挥之不去,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咽了咽喉咙里由于紧张而分泌的口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白的更加过分了,跟后边刷白的墙体一样。
她恐惧的瞪着在她身上攀爬的小黄,呐喊的声音被她仅剩的意识扼杀在了喉咙里。
而原本怀着一颗警惕之心进来的戒忘,这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一幅场景。
小茶瞪大了双眼与小黄的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珠子四目相对,小黄习性使然的吐着信子,歪着小脑袋,似乎是在疑惑为何小茶对它的反应如此之大。
不过,在看到小茶的那一刻,戒忘高兴的已经忘记了小黄的存在。
他纵然是有想过,这里面关押的人会不会是小茶,可从未觉得就是她,他以为,小茶离他很远,他以为,因为他的过失,致使这辈子都很难见到她了,可是,现在人又出现在了眼前,活生生的。
原本的着急,隐忍、愧疚,恐慌,在此刻,全然化作了一股激动欣喜之情,笼罩着他,差点叫他喜极而泣。
他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心境,可却并不会叫他失望。
“小茶?”
他看着他们苦苦找寻多日的人,再次见面,果真是应了那句喜大普奔。
他的声音暗哑,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颤抖,可是,微不可察,除却戒忘自己明白他在这之前究竟在害怕什么,在这之时究竟在激动什么,小茶并不能听出来,戒忘对她的关心,已经达到了一种改变他自己心态的地步。
那可是要四大皆空的戒忘啊,在报完仇后,究竟就真的什么都放下了吗?
听到熟悉的人声,原本还在与小黄大眼瞪小眼的小茶抬头望去,门口是一个意外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而小茶见到戒忘的反应却比他的小,没有戒忘那般的激动,也没有他眼里渴望的欣喜,像是终于等到他的出现一般生出了一股释然,也仅此而已。
她如今最大的事不是跟戒忘互诉衷肠,而是她膝盖的那蛇得想个什么办法弄走,再让它待下去,小茶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崩溃的。
“赶紧的!这哪里来的蛇啊,还爬我身上了,赶紧弄出去!”小茶压着嗓音低吼。
戒忘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怕蛇?还真是意外,以前看她那般的骁勇无畏,还以为这天底下就没有她会怕的东西,所向披靡了呢。
原本也就是一个姑娘家,本就是该怕这些东西的,之前都是她表现的太过于强大了,让人差点忽视了她本来的身份。
戒忘一言不发的走近,暗中将小茶上下打量了一遍,除却被捆缚住手脚,并无什么大碍,那颗悬着未曾落地的心,终于得以踏踏实实的落地。
他上前将小黄赶下去,似乎是知道戒忘是熟人,它也并未表现出攻击的姿态,而是顺从的滑到了褥子上盘着等着。
小黄的离开叫小茶松了口气,她差点就给自己的那口气憋死。
如今最大的威胁解除,小茶登时就垮了挺直的后背。
不禁埋怨道:“可算叫你们找着我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自己就得想办法出去了。”
她就想着,自己失踪,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皇天不负苦心人,可算没叫她失望。
这什么鬼地方,还挂着经幡,要真是寺院就好,要不是什么寺院还挂这东西可就渗人了。
一群恶徒作着出家之人的打扮,可真够亵渎神灵的。
“你怎么样?”
戒忘担忧的看着小茶苍白虚弱的模样,还以为她遭受了什么虐待,是他从表现上看不出来的的,心下登时就涌上了诸多的担忧来,心底越发的愧疚难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