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也不知是他忌讳,后半句被他吞进了肚子里还是被人打住,以至于没有说出来。
“这可不能乱说!杀头的大罪!”有人厉声喝止。
几人面上带上了谨慎,平日里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好,可这越说越不成体统,都编排到皇室头上去了,可是重罪。
但有人谨慎起见,也有人并不放在眼里,自觉这都是些朋友老百姓没有什么隔墙有耳之事,胆子也愈发的大起来。
“怕什么,咱们这小地方谁能传出去!”
“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听说北境军营里早就有人传,那位二公子早年就已经夭折于游京,游京的人不敢让咱们北境知道,毕竟北境王手里的军队让游京的那位也忌惮得很呐。”说话之人面上都带着自豪,在他眼里,北境有实力,其他地方的人自然也不敢小瞧,他们也跟着与有荣焉,丝毫没有意识到藩王拥兵自重的后果。
另外一人讪讪道:“要真是这样,咱们王爷也能忍?那可是他儿子。”
这要是换了他们自己个儿,自己的儿子给人欺负死了,那可是不能忍的,准会撸起袖子就要来个不死不休。可也只是他们,这落在一方藩王身上,却是不能轻举妄动的,纵然出了这样的事,北境王依旧如常,并未有半分因自己儿子的死而有怨气的冲动,对游京的那位可忠心的很。
“忍不忍得住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了,咱们世子何等的人物,天降奇才,就是为了他,王爷也不敢有什么不是。”
北境王世子,才是北境未来的栋梁,是北境上下眼里的将来,只有他好好的,北境才能好好的,所以,他们都明白,什么都抵不过北境王世子。
在背后的白行云听得思绪乱飞。
那人最后的那话叫人无法不去乱想,如果那什么二公子当真被人害死在了游京,北境王却默不作声多年,难道真的只看重世子一人,而对其他子嗣都不闻不问吗?
这要是换了他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也不知道那传闻中的顶天立地的戍国良将北境王,究竟是冷血无情还是只考虑大局,而不顾其他情义。
空穴不来风,他们能传成这样,说明真有其事,只是其中虚实,可大可小,并不能为外人道也,不过,这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了。
白行云将冷茶一饮而尽,然后跟着大步出了茶楼。
他不是他们这群无所事事之人,他肩负的任务至关重要。
而当初被留在百蟾寺的沈胥几人,在小黄的引导下,一直徘徊不定,许曦灵觉得,小黄不是乱了方向,而是那群人肯定把痕迹留在了百蟾寺,可随着无数人员的进进出出,小黄并不能区分最终他们是否是有离开。
如今,他们这一行人分道而行,定要尽快查清百蟾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好尽快去与白行云等人汇合,然他们逗留至今,毫无进展。
戒忘提议带着小黄进入寺庙再次深入探查,但是小黄压根不听他的,蜷缩在许曦灵的手上不肯下来。要是戒忘强行要带走它,它会张开嘴,露出它的毒牙,冲着戒忘做出防御的姿态。
“它跟我熟了,旁人是不愿意的。”许曦灵如此解释。
她摸着它的脑袋,把它对戒忘的敌意生生的按了下去。
戒忘也是着急进去一探究竟,如果不借着小黄的优势,他或许还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
最终,白行云带着许曦灵进去,沈胥以进山迷路的生人的身份叩响了寺庙的大门,吸引人的注意。
听到敲门声,里边各司其职的僧人们皆是戒备起来,在互相的无声示意下有人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看去。只见外边是一个穿着儒衫的年轻男子,戴着头巾,看着就是个没有什么好提防的普通人。
那人把手中的扫把放在了门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缓缓的打开了门。
“施主,叩响山门是有何事?”他面上平静,在见到外人后,双手合十,用出家人的对外人的称呼。
沈胥笑着同样双手合十,对着他作了一揖,答道:“小师傅好,我于山中迷路,实在又渴又累,正巧得见贵寺,是而想进来讨口水喝。”
他脸上带着薄红,胸口起伏喘息声不同寻常,额头也生出些汗液,给人的印象就如他所言,是走了许久的山路才走到这里。
他打量着面前的人,面带温和,眼里很是真诚,瞧着的的确确就是个普通人,走迷路了而已。
他虽然信了沈胥的身份,可并未就放他进去,而是道:“那你等着,我去取水来。”
沈胥见着人转头就走,赶紧叫住人。
“哎!小师傅,我这也走了好几个时辰,累得慌,不仅是想讨口水喝,更想有个地方休憩片刻,宝地可有空余的禅房,容我歇上一歇?”
那僧人扭头看着沈胥,又是要讨水喝又要进来,如此的带有目的性的动机,让他开始怀疑他的目的。
要是他们就是寻常的僧人还好,对于他人的小小要求哪里会不肯的,可他们并非普通僧人,这百蟾寺他还真不能随意的就放了人进去。
可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就被沈胥自接自话了。
他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股未经世俗熏染的清澈,看着尤为的坦诚与真切,叫人无法去怀疑他的动机,不然就是污蔑。
“想来是有的,我远远的见着,贵地修建的庞大恢宏,想来最不缺的就是禅房了吧。”
那僧人顿住,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拒绝不得。
他们是出家修行之人,本着慈悲为怀,若是这一点要求不答应,拒人于千里之外,怕是要给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为了不给人怀疑他们的身份,他只得答应下来,带他入了寺庙里,给他提供短暂休憩的居所。
而另外一边,戒忘带着许曦灵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寺院。
许曦灵自知他们的处境是在龙潭虎**,自然是不敢任性妄为,戒忘说往东她不敢往西,戒忘不要她出声,她呼吸都要憋着。
这还是她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也害怕,但更多的是觉着刺激。
她不是那些拈轻怕重的大家闺秀,只是不会耍刀罢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不会武功,可也不能抹灭她的那颗冒险的心。
这些时候,跟着他们都混熟了,自然也不再是当初初见之时那般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