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来这里也是法师首肯了的,无论如何他们都猜不到法师有什么不轨之心,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被撼动去揣测法师对他们的好心。
“公子什么意思?虽然你们对我们有相救之恩,可也不能污蔑法师大人。”
族长脸色已经不比当初,身边其他的人也在出言附和。
“就是、就是!怎么可以随口污蔑法师大人。”
“法师对我们恩情似海,怎可被随意污蔑?”
看着这些要翻脸的人,刘小天忍不住嗤笑。
这些人果真是愚昧,太无知了。
他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可认知却不比这些人浅,比起他们只信神佛,信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他更喜欢就事论事。
他漫不经心的踢着水,然后让水溅起来散开水花,落的到处都是,活像个玩心大起的孩童,但出口的话里却丝毫不见是童言无忌。
“什么意思,我水源也带你们找到了,还帮你们躲过了火海,你们觉得,谁在说谎?”他看着他们的眼里,有着一股叫人不可忽视的笃定,他的意有所指叫人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众人心里一时间难以分辨是非好坏,刘小天对他们的确有恩情,可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坚守。虽说先前法师否决了他们的真诚,当他们是在为了自己开脱,可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积累的,也不能被人三言两语的就瓦解。
“法师……”到了如今的田地,对法师,他们仍旧不觉得只有坏心。
刘小天见这些人仍旧是执迷不悟,心下十分烦躁。
“他可是要烧死你们的人,你们还相信他?”
山火起的诡异,且今日并非过分炎热,也已经过了盛夏之时,合该不会出现山火的,可今日莫名而起的山火,还是在他们上山的时候,这不是要致他们于死地又是怎样。
刘小天跟谢文文的想法是一致的,这山火来的蹊跷,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如今最有可能出手致他们于死地的人只有那位法师了,也正是因为他们触及到了他的利益,才会如此狠下心肠,让这些无辜的百姓们受到池鱼之殃。无论怎么说,法师此举,都并非是为了这些人好,所以,一个眼里只有利益的人,他们又如何还要执迷于他的虔诚里。
“怎么可能!”
“公子切莫妄言!法师并未行此诡事,休要胡说。”众人纷纷指责刘小天信口开河,污蔑于人。若非是有他们帮助在前,怕是一个个的都要忍不住动手了。
虽然恩情在前,可刘小天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也不是能一笑泯恩仇的。
可刘小天既然如此言之凿凿,确定了山火的幕后真凶就是那法师,自然不怯于他们的指责。
他瞥着余下众人,眼里满是对他们愚昧无知的可怜。“你们心里就没个数吗?”
“他分明知道我们带了水来,可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要将我们杀了献祭,如果我们死了,可就没有人带你们找到这里了,你们就只能祈祷着上天恩赐福泽,可你们觉得,上天何时才会看到你们的祷告呢?”
若是上苍当真看的见他们的祈祷,至于一拜就是三年多吗?那法师只知道一味的将责任推卸到上苍身上,求不求的雨,他自己心里了然的很。这些人嘛,心里分明是有数的,可却不敢去分辩,如此执拗,也不知道被那法师灌了多少迷魂汤。
“你们中也都不全是农夫,想必通点文墨,习得天文地理也有其人,在你们看来,今天这日子,像是能无缘无故起山火的吗?”
众人眼睛齐齐瞥着那位老者与族长,他们这些人里,读过书的就他们俩,他们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期盼,期盼他们给个他们合心意的答案。
族长却是低头不语,从刘小天说起那位法师之时,他就隐隐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而另外那位老者,曾是苄安的举人先生,若非是经历了这场大旱,他的前途将无比宽敞。
他的见识不比他们少,自然能从这其中看出几分蹊跷来,再者,刘小天他们是在所有人都冷漠袖手旁观的时候出手救下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他永远都不能忘记,所以,对于他所说的,他不得不信。
经刘小天这么一说,一切的疑点都显现出来,所谓的机缘巧合都并非那么巧合,而是他人的有心之举。
“还有,我们甫一进山就起了火,堵住了去路,若非不是来到这里,你我都要被困在山前,烧得尸骨无存,你们就那么老实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吗?”
在刘小天一次次步步紧逼下,众人哑口无言。
他说的已经十分清楚,就算再迟钝,也不会还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
所有人的脸色后知后觉的暗淡了下去。
而他们也没有从那两位口中得出他们希望的答案。
这一场沉默都像是在印证刘小天的话是事实。
而这事实,是他们不愿听到的真相,坚守的信仰,此刻却被告知是一场利用,谁能好过?
真相就是迎面而来的当头一棒,看着他们沉默,刘小天明白,他们需要时间去想清楚,也不再咄咄逼人。
听着耳边流水潺潺,谢文文却是发问了。
“我需知道你们那位法师的来路。”
他从进来开始就一言不发,看着刘小天无畏的与这些人驳论,胸有成竹的姿态,直切要害,字字珠玑,全然不像是最开始在十一号弄谄媚的卖房的模样。
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大不大,至少在他看到的,刘小天的变化很大。
他不再胆小,怯弱,不再像个市井小民那般斤斤计较,他坦荡,正义,义气,勇敢也善良。
族长在被问到后,并未及时回话,而是沉默了好些时候,久到谢文文都以为他们不会回答自己了,才听见他轻声缓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