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如果他不答应,这些人也不会再听从于他。
法师臭着脸思忖良久,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那便去吧!”
谢文文扯着嘴角笑了,早知如此结果,何必当初跟他纠缠呢,多浪费时间啊。
“得了,诸位,灭火吧,这天干易燥的,可别着火了。”
谢文文拍拍身后的衣裳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
三人走在前头,人群自动的为他们分开一条路。
族长在法师的授意 下,带着人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谢文文低声同身边的刘小天交流。
刘小天想到了他们发现的那处人间仙境,就不忍心领着这群人去糟践,要是真开拓了水源,那地方的美景就将不复存在。
“真要带他们去吗?”那么好的地方,要是被这些人发现了,不是破坏了么。苄安这么大,固然有那股活水,可也只怕是只能解一时之急吧,杯水车薪的事情,要想全部的原着居民都回来安居乐业,那点水,怕是不可能够。苄安数万人,土地千顷万亩,那点水根本不能救活这整片大地,还是得指望老天爷下雨,风调雨顺才是。
显然的,谢文文也没有真就有这个意思,他不过是找个藉口先摆脱祭品的身份罢了。
“那法师有问题,先走一步看一步。”那位法师,谢文文早就看出了蹊跷。
他既然看到了他们带来的水,如果真心是为了苄安,不可能还一意孤行的把他也弄来献祭,而是与他们探讨水源的出处才是。
从方才的对峙来看,这位法师,可不简单,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搞这献祭一出,不像是真心求雨,他们像是在鼓动着这群人、闹事,他在把苄安大旱的事情闹大,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皇上早就有安排他们迁徙出去,可是,这群人却抗旨不遵,又回到了这里,至于是谁的撺掇,暂且不论,就那位有意无意的引导着百姓们弄献祭这一出,就不容易。
“嗯?”刘小天没明白那法师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在他看来,这法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谢文文轻声解释:“他并不希望我们找到水源,你且等着,等会可能会有异变,记得自保,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不要走散了。”若非是顾忌这些民众,那法师根本不会同意他们来寻水源之地,他若是不希望他们能找到水源,那一定会阻止他们,所以,谢文文才会猜测那位法师可能背后会使手段,让他们走不到目的地。
谢文文一向心思缜密,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刘小天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
“好。”
“那姑娘呢?”刘小天瞥了一眼默默跟着他们的苏娴容。
自己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分明走的不利索,但也不会拖累他们的步子。
这姑娘遇事稳重,倒是叫刘小天意外。
他和谢文文本身就不会武功,稍微的花拳绣腿耍耍还好,应该唬的住人,但带着这姑娘,他们十有八九会被困住手脚。但如今的情形也不可能丢下她苟且偷生,他跟谢文文的想法是一样的,总之是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带着她。”
刘小天点头,不再说话。
一行人走了许久,离原本的地方越发远了,后边的人群逐渐有了怀疑的声音。
他们认为是谢文文他们在诓骗他们,根本没有水源,不然,何至于走了这么久,依旧不到地方。
听出质疑的谢文文,揶揄的瞥着那人,面上带着一股意犹未尽的无奈。
“要是水源离得近,你们那地方还能一根草都不长?”地底下但凡是存了水源的,也不至于干成那样子,就是水源离的不近,不然,还有他们找不着的?要是看见了一根草长出来,都要掘地三尺了。
被谢文文这么一反讥,那人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但凡有点常识的也不会不知道,他就是太心急了,才会有这么一问,结果让自己落了个无地自容。
旁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毕竟,这时候他们才是求人的时候,怎么着,态度也要放缓和些。
他其实也就是快人快语惯了,乡里乡亲的倒是无所谓,可换了别人就还真不受他这一套,才至于吃了瘪。
“我记得你,你是第一个站出来质疑那法师的青年。”谢文文记得这人,是头一个站出来质疑法师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成效,但,很勇敢。
比起那些讷讷不作声的人,他已经算是唯一一个还残存有自我意识的人,并没有完全的被法师牵着鼻子走。
听到谢文文认出自己是因为方才自己的敢于发言,那青年依旧红着脸,黑里透红的面皮,透着他的朴素与老实。
若非是这三年的大旱苦了苄安,想来,这里也是个民风淳朴之地。
“我、我也就是,说实话而已。”许是头一次跟陌生人说话,青年表现得尤为拘谨大,但人却相当的老实。
谢文文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那你觉得你那位法师如何?”
青年神情极为坚韧,真诚道:“法师自然是极好的人。”
“哦?哪里好?”
“为了我们殚精竭虑,若非是他凝聚了民心,号召大家一起回来,不然,哪里有现在的我们。”当官的一句话就叫他们背井离乡,离开家乡去四处谋生,可外面纵然千般好,也不如自己的家乡好,不然,大家也不会因为法师的一句话就回来。
在他们眼里,真正为了他们考虑的人不是皇帝,不是那些父母官,而是法师,所以,法师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的分量是不可改变的。
谢文文也听出来了,三年多的日夜相处,他们这些人早就视法师为心中的信仰了。
“还有呢?”
被谢文文这么一追问,青年表现得奇怪起来,“还有?还有什么?”
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还能有什么?青年不理解,但就听谢文文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