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文文轻而易举的就撺掇了人心,法师怒不可遏,他想要上去给谢文文好看,但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并不能如此嚣张。
在忍无可忍之下,他几乎是颤着问,怒喝他:“你在危言耸听!”
谢文文眉头紧皱,他在估量激怒此人的后果。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在他的一番装神弄鬼之下,底下的人起码有部分人已经信了方才的发生之事,但是这不足够让他们可以活着出去,如果,此人要对他们痛下杀手,他们并无还手的余地,也无人能阻止的了他,所以,谢文文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如果你们不信,我们可以带你们去寻找水源。”那苄安的暗道,他们走过一次,如果他们愿意信他们一次,他可以带他们去找那处水源。
有了那处的水源,不仅解救的是这些百姓,也是苄安的所有的生灵。
他看着那被摁在地上的刘小天,语气无比的冷漠。“我的朋友在底下,你放了他,他知道在哪里。”
水源在何处,知晓的人唯有刘小天,他那时候昏迷,是刘小天带他出来的。
看着不甘被镇压的刘小天,那法师逐渐明白过来。“你是说你那水壶里带绿藻的水?”
他第一次见他们,就从刘小天的身上掉下的水壶里发现了水,以及其中的浮萍,新鲜的浮萍让他知晓,他们的水是在近处取的,而且那处的水源极其的清澈干净,才能生长出这样鲜嫩的浮萍,他也肯定,这两人一定知晓一个他们不知道的水源的秘密,但,这并不是他的希望,所以,纵然知道他们身上有水源的位置,他也并未从他们身上打听水源的出处,而是拿他们祭天。
一听说刘小天知道水源,按住他的人都不禁松了手,刘小天借机翻身。
“是,就在你们苄安取的水。”
他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倨傲的抬起了下巴。
毕竟他手里捏着苄安唯一水源的秘密,已经足够让他目中无人了。
想当初他们那么对他,现在可算是轮到他翻身做主了。
“真的吗?真的吗?”
“我们有水?”
人群里再次哗然,看着刘小天的眼里都充满了热切。
刘小天趁机登上高台,站到了谢文文身边去,谢文文示意他先去把苏娴容的绳子解了。
彼时苏娴容已经是被捆了的无数个日夜,饶是被松开手脚全身也是僵硬的,站都站不起来,手腕上的绳子已经陷进了肉里,取的时候刘小天都不太敢用力。
也不知道这姑娘何时被绑来的,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见着他们好了,谢文文才继续跟他们谈条件。
“我们带你们去找水源,你们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放了我们,日后不能再祸害他人!更别说献祭这样的恶行!”
他们的目的只为了求一个生机,他们也亦如此,如果苄安能引来水源,保障他们生活自给自足,那献祭一事就当就此结束。
法师面带不甘的冷哼。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趁机跑了?”
这几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蒙骗他,他可不是其他无知愚昧的人,这点小把戏还诓骗不了他。
所谓的去找水源,说不得就是他们的借口,好趁机逃走才是。
谢文文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他就知道这法师不好说话,他也没想过让他们这么快的就信了自己。
所以,他逃是真,但带他们去找水源也不会有假。
“我们又没说就我们去,你们可以跟着。”
见此,底下的百姓们蠢蠢欲动,他们渴望水源的开拓,谢文文已经言尽于此,只要能带他们找到水源,他们这三年的艰辛也就到此为止。
“法师……”
“能有水最好……让我们等天降雨……实在渺茫……”
百姓们早就被这三年的祈雨弄的失望透顶,年年祈雨年年无雨,与其等着上天可怜他们,降下甘霖,倒不如信他一番,去寻那活水,有了活水,苄安可恢复生机,届时,他们能回到这片土地上劳作,生存……反正他们人多,又不怕他们跑了,如何不能信一回事。
听着耳边交头接耳的声音,法师恨不得咬碎了后槽牙,如今他的威信已经大不如前,他要是此刻否决了,这些百姓们将对他心生怨言,日后再难降伏。
“去。”
他从牙缝里漏出一个字。
底下人都兴高采烈起来,还没见着水就已经信了有水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