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是个脾气大的小子,这么相信北境?说一两句就炸了?”
谢文文不搭理他,脑子里全然是此事牵扯上北境的事,他离开北境太久,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北境怎么样了,更不可能知道北境还是不是他记忆里的好地方,可是,他还是坚信,北境一定什么都没变,更不可能为非作歹,做出这样损人利己的事情。
掌柜的把自己的算盘拖回来,看样子是要重操旧业了,不再跟谢文文闲聊。
“罢了罢了,原也可能是我的臆测,算我的错,给你赔个不是。”
谢文文神情倦怠的瞅了他一眼,面上有些为难,道歉不道歉的他倒不在乎,他其实也没生谁的气,就是自己声音一时间不受控制高了点罢了,倒叫人平白误会了。
掌柜的见他这副姿态,心底一乐呵,到底是个少年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他算着今日的收入,作不经意状问他。
“少年人莫非是从北境来的?这么在乎北境的名声?”
谢文文撇嘴,矢口否认。
“不是,钱都来的。”
掌柜的点头,但却还是问道:“噢~但听你口音像是从游京来的。”
在游京十年,北境的口音早就被同化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会猜出他是北境人了。
谢文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早年也去过游京,一时好学,学人家说话,也学人家的高贵典雅。”
闻言,掌柜的一时间不说话了,因为他语塞。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恶震耳欲聋的笑话。
有了掌柜的做担保,谢文文按照对那书生的印象,便向当地人打听起书生的身份来,结果说了半天,找出来的人一个都对不上。
那位东家看着谢文文,只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要不是看在城门口那家的老大哥的面子上,他才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向他泄露自己家的客人的消息。要是他们目的不纯,因为他泄露客人信息的缘故导致了哪一方人成为被害者,日后他店的招牌可就给自己砸了。
他指着楼下那端着一碟茴香豆的人,语气不善道:“你们不是找书生?那不是书生?”
谢文文看着那长衫中年,深吸了口气,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和气。
“那是位正值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看着书生意气,温而尔雅,而这位……年纪也约莫着跟您不相上下了吧。”
东家淡漠的盯着谢文文,合着半天要找的书生不是书生,就只是看着像书生的人。
书生不是书生还能是什么,住他这的人,就没他形容的那号人,他抬手撵人。
“没你说的那号人,你自己去前边找吧。”
就这样谢文文无功而返,不得不往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
“这样不行啊。”
谢文文有些泄气,这样打听起来是好比大海捞针……
他们站在门口,无语的看着露出了鱼肚白的天。
天都要亮了,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打听到,等会人多起来他们就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人了,不然给人发现了,早就跑得没影了,哪里还能等着他们抓到现行的。
就在此时,背后响起那位东家冷漠的嗓音。
“你们要是找人,我给你们指个地方。”
“哪里?”
谢文文回头看着那个面露不善的东家,浓密的眉毛挂在额上,看着就不好惹,方才与他们交涉之时,也是神色不耐,似乎很烦他们这样的外地人。
东家负手而立,若非是觉得他们并非歹人,不然也不会叫住他们。
“我想起来,东边有一处租赁宅子的地方,专门给各地来来往往的商人旅客提供住处,它们不同于客栈,可分长短期住,只是定金要比客栈贵上许多,在外地长留的人也相当于半个家,而且都是大院子,不比客栈拥挤嘈杂,也隐蔽。”
沈胥拍腿大叫,显然的一个事后诸葛亮。
“对啊!住客栈多打眼啊!他们要是不想别人发现,一定是找一个不打眼的地方落脚!”
谢文文用眼神制止了沈胥的失态,他们这副德行落在东家眼里还得让人怀疑他们是去找人麻烦的呢。
“多谢!”谢文文道了谢,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这位东家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原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啊。
虽然对他们的态度不怎么样,可却也提醒了他们,说明至少人当真不似他表现出的那样的冷漠。
谢文文跟沈胥立即赶往东家提供的线索之地,到的时候,河边已经有早起的人提着桶打水了。
见着他们来,以为是来找地方的租客,好心的提醒:
“这一片的房子已经满了,要是找地方住先去客栈挤挤吧。”
谢文文跟沈胥对视一眼,看来地方是对的。
他也没有说穿自己的身份,随机应变跟着叹了口气。“这样啊……”
语气里满是遗憾,似乎真是来找地方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