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于巷桒总是说,遇到她,何其有幸,可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幸运之人。
因为遇到了于巷桒,自己才这般的幸运。
她自从嫁给他后,往后每走的一步路都被他铺好,她就是连个跟头都摔不得。在于巷桒身上,她才知晓,原来,可以有人能这般的无条件的爱她,疼她,信她。
她握紧了于巷桒的手,感受着彼此掌心里的温度,让自己浑身也充满了暖意。
她柔和道:“合该如此,切莫叫她受了委屈。”
“不会,她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知晓你我夫妇和睦,不愿因她的存在而使你我生隙。”
夫妻两人步入了大门,等身后的大门关上,便再也看不到那两人的般配的身影。
自此,百道门的恩怨告一段落,而关于于巷桒夫妻叫人艳羡的故事却永不停止。
“我什么货色?”沈胥正色的看着谢文文,脸上挂着我行我素的淡定。
他什么货色,沈胥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想他这么才貌超群、器宇轩昂、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怎能是谢文文口的货色二字可以形容的?这不是在侮辱人么。
“在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气韵天成、世间少有的谦谦君子,请问这位公子,你是否是对在下有什么偏见?以至于你能如此中伤于我?叫人好生可气。”
沈胥闭嘴的那一瞬间,车厢里似乎吹进来一阵叫人情不自禁瑟缩的股阴风,分明是个炎热的大夏天的,可谢文文觉得,他好像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不仅仅是谢文文觉得,其余几人同样深以为然。
……
谢文文默。
他有种,沈胥抢他词了的感觉,可是,这词没他自己能说得上来的时候。
沈胥是不是自信过头了?还是他卖弄自己过头了?这些话,说出来,真不会闪了自己的舌头吗?
他无话可说,因为他甘拜下风。
而这一幕,俨然叫沈胥一战成名。
刘小天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拘一格的沈胥,他还记得自己认知里的沈胥,不苟言笑、稳重老成,可,如今他面前的这样对自己夸夸其谈的人?还是他?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是在百道门被人偷梁换柱了?
看着刘小天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谢文文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把把他半个身子从外边捞了进来,并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
“别想了,就是你以为的这样。这人压根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正人君子,当初他扮作老头模样的时候,你是宁愿把他当成了沈胥的爹,也不信他们是同一个人,怎么样,是不是茅塞顿开了?”
扮作?老头?沈胥的爹?
刘小天被一个个陌生的字眼震得心惊肉跳,振聋发聩。
他消化了许久才总算是明白了谢文文这句话的含义,合着,沈胥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那时候的那白胡子的老头不是沈胥他爹就是他本人?!也是哦,沈胥是荣兴馆的遗孤,是慎闻胥,他哪里来的爹!
刘小天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却已成定局,只恨自己那时候被沈胥耍的团团转。
他就说,那时候的谢文文怎么不敬老爱幼,老是欺负人,实在过分,敢情是一开始就知晓了真相唯独瞒着自己呢。
见着刘小天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谢文文想,刘小天这会儿一定后悔死了。
不过,他们总算是能认清了沈胥的真面目了吧。
“这下,你不得不承认,还是我慧眼如炬、火眼金睛了。”想当初啊,他一眼就看透了沈胥是什么人,结果,那时候刘小天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老是占人的便宜,又不敬老爱幼,成天的说教他,可是给他难受的,现在,该他心里添堵了。
“沈胥什么人,我早就给你们警示过,不过那时候你们不信,现在是不是觉得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心情过于复杂的刘小天在谢文文的喋喋不休里消化完了这个事实,看着沈胥那一副坦然的面色,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刘小天觉得,他不是没眼力见,而是,他压根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一个比一个能装,这要是换了旁人,老实本分的他也不会猜到这其中的联系吧。
别看谢文文现在好心的拆穿沈胥的真面目告知他们这个所谓的真相,其实他毫不怀疑,谢文文这是故意让沈胥吃瘪呢。
半斤八两,谁比谁高贵啊。
“别闹,你跟他不相上下。”
他冷静的把自己的脖子从谢文文手里解救出来,坐了回去,从自己的身上拉下被他卷走的帘子,摁在车板上,将里外隔绝。
他现在不想看见他们。
的确闹心。
刘小天的无情翻脸让谢文文不满,他面无表情的瞅着那堵帘子,威胁道:
“小天,善良的我在此刻真心劝你,收回这句话。”
他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跟沈胥相提并论呢?这不是降低他的风度么。
在外边的刘小天充耳不闻,他有恃无恐,因为白行云在他身边,他想,谢文文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因为,在他的眼里,白行云是个最讲理的人,不会因为谢文文的无理取闹就对自己不管不顾,俗话说的好么,帮理不帮亲,就是这样。
而一直关注着小茶动静的戒忘看到小茶有了苏醒的征兆,下意识的皱眉,他想,一定是车里太吵了,将她吵的睡不踏实,可还不待他制止那两人的吵闹,结果,人已经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他出声道:
“你醒了。”
小茶的醒来,叫所有人都闭了嘴。
几人向她投以关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