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胥!别胡说八道了,不是他,他对我挺好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慎闻语拉住他,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她从沈胥眼里看到了汹涌彭拜的怒意,如果自己放任此误会,她相信,沈胥会义无反顾的冲去找于巷桒泄愤的。
慎闻语是他的底线,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触及的底线。
谁伤害了她,他都不会善罢甘休!从他跟谢文文的不欢而散就看得出来,兄弟朋友与所爱之人之间终究是不可比的。
脑海里全是那些斑驳的淤痕,像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充斥在他的眼里。
沈胥眼里闪过阴鸷。
“我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我只知道,他伤害了你。”
慎闻语从未受过委屈,自小到大,纵然无父无母,可也被慎氏夫妻当作了亲生女儿看待,抚育长大,可自从他没有了保护她的能力后,她便再也不曾自由过,今日所见,让他彻底的明白,他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百道门了。
以前是尊重她的选择,自己也没有能力阻止,又觉得她会过的跟她自己说的那般好,可今日所见,让他大彻大悟,她哪里能好?如日中天的百道门,哪里还看得起慎闻语的身份?又多年无所出,这样的窘境下,慎闻语岂会好过?
“是我自己伤的,真的没有谁会伤我。”
无论沈胥心中百转千回,试想了太多的可能,而慎闻语却一再的坚持是她自己不小心伤的,跟于巷桒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
她越是如此否认,越是让沈胥恼怒。
她虽然身手算不得有多高强,可岂会让自己伤成这样?
在他眼里,她能否认到这个地步,都不过是为了那个男人罢了。
“慎闻语……你可真是好本事,都这样了,还在袒护于巷桒?你就不能珍惜自己吗?”若是荣兴馆还在,何至于让她如此委屈!
她是不是觉着没有人在乎她了,才会把这些苦楚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慎闻语眉眼里显着太多的无奈,她何曾没想过,好好的,可……
“我这不是在袒护,事实的确如此,我也没有不珍惜我自己,其实是,我夫君也很珍惜我。”
于巷桒对她的好,就如人人传说的那般,伉俪情深,相濡以沫……若非是于巷桒太好,好到她,人生第一次在选择后就后悔了。
沈胥只觉得慎闻语是猪油蒙了心!怒喝:“珍惜?他要是珍惜你何至于另娶二妻?置你于何地!”
她口口声声说于巷桒爱她,可他却看不到于巷桒对她的爱?究竟是何等的感人至深,让慎闻语那般的死心塌地?
区区一个于巷桒而已,她究竟有多少的偏爱?如此都不肯承认他的不好?
那于巷桒真的就那般好吗?
为什么?
明明最先遇见她的人是他……明明第一次跟她坦白感情的人也是她……就真的,抵不上一个于巷桒吗?
每每午夜梦回,旧事宛如潮水般袭来,他记忆里的荣兴馆,都已经模糊不清,可唯独清晰可见的,只有她……
沈胥离开了太久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知道,初入百道门的慎闻语其实是个连下人都能怠慢的,也不知道,一开始的慎闻语夜里都不敢睡沉,更不知道,她怀着目的而来,已经打算把这一辈子都算进这场局里。
“我……我身体这样,不能为他孕育子嗣,他纳侧室我也是同意了的。”
慎闻语手放在腹部,眼里流露出几缕黯然神伤,让于巷桒另娶她人,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伤害,可她无法选择,因为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也无法让于巷桒为了自己承受更多的冷眼相待与他人的轻慢。
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她清楚,娶了自己后,于巷桒的处境远没有她以为的那般顺利。
于震河不喜欢自己,百道门也不满意自己,夫妻多年他们两人恩爱如常,却一直无子,背后的议论之声不少,都是于巷桒一个人硬生生的扛下了。
而慎闻语此言却叫沈胥彻底失去了冷静。
当年恃才傲物的慎闻语,如今却甘愿为自己的夫君择二房?这哪里像是同一个人?
慎闻语早已经变得不像是她了,让他觉得陌生。
“慎闻语,你疯了吗?”
她如何能变得如此卑微?
这就是她选的路吗?
当年她放言绝不会后悔的路。
“阿胥!”
慎闻语喝止他,沈胥抓住她的胳膊,眼眶里红的像是快要失去理智的猛兽。
“我说过我娶你……是你自己要离开的……”
他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或许是在告诉她,她如今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也或许是在说,他的想法从未改变,更或许是……他在后悔。
说起那些往事,对两人来说,都是背负的沉重包袱。
可,慎闻语早已经放下了,而只有沈胥一个人还在那些旧事里沉浮。
“阿胥……我们家没了……师父也没有了……而且,这里很好,于巷桒很好,他是我的夫婿……一辈子都是。”
“你!”
慎闻语的执迷不悟让沈胥已经无话可说了,要么是慎闻语当真对那于巷桒死心塌地了,要么是她的难言之隐,连自己也不能够被她信任。
谢文文曾经说……慎闻语或许是有苦衷的,让他理解,让他主动寻找答案,那现在……他还能知道那个答案吗?
“你委曲求全的留在百道门,是不是觉得……荣兴馆覆灭是跟百道门有关系?”他试图问出这个真相,可慎闻语给他的态度却并没有想象里的那般被拆穿后的不知所措。
她虽然讶然,可却异常的冷静,脸上的情绪也不是不知所措,而是……恼羞成怒。
慎闻语在厉声呵斥他,似乎他所言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