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就没明白他们争执的缘由,反正是沈胥觉得谢文文多管闲事了。
跟沈胥闹的不愉快,心情郁结,谢文文没心情吃什么早饭了,把调羹丢了回去。
“不用管,他气消了就好了。”
想开了就好了。
“小茶呢?”谢文文这才发现,都一大早上了,小茶跟戒忘至今未曾露面。
这两人老是一起消失,若非戒忘是个俗家弟子,谢文文都要怀疑他们俩花天酒地谈情说爱去了……不对……戒忘那家伙也不能彻底算个出家人啊。
“不清楚,就没见着,沈胥说不用担心戒忘,小茶肯定跟他一道的。”
现在啊,谁都知道,戒忘不在的时候,小茶肯定会跟他一道了,这两人还是走的太近了。
谢文文表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这两人都有心,撮合撮合也无妨。
“嗯。”谢文文慢条斯理的把食盒装回去,单用着右手,左手一直垂在桌子底下,被刘小天发现了不对劲。
“你左手怎么回事?”
吃饭就只拿调羹,粥就摆在下巴底下,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现在吃完了也不肯动左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一个胳膊呢。
“没有。”谢文文垂着肩,袖子的长度刚好遮过手背的位置。
“那你怎么不用你的左手?”刘小天瞅了他一眼,眼里从方才的怀疑到如今的我什么都懂。
“懒吗?”懒的用左手?这种事他笃定谢文文干得出来。
谢文文用沉默回答了他。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中午的时候,谢文文还是没逃得过被于震河的人请走了。
看着来请人的人,刘小天扶额大惊,如梦初醒,像是才想起来般,无辜道:“我忘记给你讲了,早上他们就来找过你了。”
谢文文给了他一个你为什么不早说的眼神,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彼时,小茶领着戒忘出现了,一前一后的,皆是坦荡从容,好似是才遇上一般的不熟。
见刘小天要跟着谢文文去,她把人拦下来,替代了刘小天的位置。
谢文文在离开之前,揽着刘小天的脖子走到了一边去,交代他一件重任。
“你向戒忘探探口风,他老跟着我家姑娘是怎么回事?”
戒忘虽然得了一个僧号,可行为举止都完全不像是一个和尚,所以,要是生了什么红尘之心并不意外,可,小茶是他生命里至关重要之人,他一定不能够叫她给人委屈了。
刘小天却不以为然,认为谢文文是在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找人戒忘的茬。
“人家乐意跟着就跟着,你怎么还不愿意?”
谢文文忿忿不平的勒紧了他的脖子,恐吓。“我家姑娘,我乐意谁跟着就谁跟着。”
刘小天被他勒的差点没站稳,要去抓他另一条胳膊,却被人让的远远的,丝毫没有让他得逞的意思。
“行吧。”刘小天按着酸痛的脖子,嘲笑他操的哪门子的心。
“没有操心的命却有操心的人。”
前去赴会的路上谢文文一路走的沉重,大有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气势,小茶在后边戳他的肩膀,小声的安慰他。
“放心,帖子是真的。”
帖子是真的,可人是假的。小茶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更加悲伤了。
等会要是于震河叫人拿下他们,他是先跑呢还是先解释呢?小茶肯定自己能跑,他不会武功不好跑,怕是没出门就被人揪住了。
难啊,难于上青天,什么都难。
谢文文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一路。
来到会客的大厅,门口立着两个侍从,靠着柱子,柱子上有一对雕刻的字联,金漆妆成,里边的席位上坐着主次位两个人,一个是于震河,一个就是谢文文从未见过的许家庄庄主。
对于许家主,谢文文早有耳闻,听说见过他真容之人鲜少,这下谢文文总算是知道为何周橦光会说这样的话了,因为他从不以真面示人,戴着副他爹娘都不认识的面具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此人的面具倒是奇特,也挺好看的,翼形的银质面具,刚好吻合他的面庞,从眉骨处衔接到鼻翼,只露出了一张淡薄的嘴唇,
谢文文一出场,里面两位大人物的眼神就俱都落在了他身上。
“于家主。”谢文文不认识许家主,自然不会也招呼他,只单独称呼了于震河。
于震河站起身回礼,不管是行为上还是神色中都对他格外的敬重,这让谢文文心里打起了鼓,不明白他这是卖起了什么关子,分明是不认识自己,为何还如此客套?难道是因为有外人在,怕砸他的场子?
谢文文心里狐疑顿生,但面上还是从容不迫,与于震河交涉。
“谢公子,这位是许家主。”
说完,谢文文对上了那位久仰大名的许家主的眼睛,面具之下,不见其貌,可暴露的一双眼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谢文文觉得这人的一双眼很熟悉,或许每个上位者都是这般吧。
许家主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无于震河那般的热络。
谢文文不明白于震河为何要跟自己介绍与许家庄的人认识,但原本还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此刻却被于震河此番熟稔的态度安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