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是慎闻语身边的侍女小荷,于巷桒眉头一蹙。
“何事?”
碍于在场的宾客众多,侍女小荷也极有眼色的凑近于巷桒的耳边悄声说了方才在于震河的主院看到的情况。
于巷桒听完后,面色更不好看了,当初定下日子的时候,于震河就恐这一日会生是非,毕竟人多眼杂的,就有人会趁机为非作歹。于是特意在今日添了近一倍的人手看家护院,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人有机可乘了。
不过,他最先想到的不是主院存在的危机,而是慎闻语的安危。
既然她说她跟她夫人一同前去遂发现了这情况,那只她回来报信了,那慎闻语呢?
“夫人呢?”
小荷急色道:
“夫人让奴婢来叫人,她、她还在那边呢!”
一听说慎闻语还在主院,于巷桒忍不住发了火。
“混账东西!怎可离开夫人?”于巷桒虽然一向宽以待人,可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不说主院已经损失了什么,明知主院有危险的情况下居然还抛弃主子不顾,一个人离开,若是出了事,怎生是好!
他放心不下妻子,对如今在场的宾客也只得置之不理了,当即把于震河丢给了侍从,吩咐管家传唤来侍卫前去主院支援。
离开时,纵然于巷桒赔了笑,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而于巷桒的愤然离场,自然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无不唏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走的这么急。
白行云同周橦光也放下了杯子,心想,怕是戒忘那边动手了给发现了。
这下几人也都坐不住了,于是善于八面玲珑的周橦光便撺掇起席上的宾客。“众位,这新郎官莫不是要躲酒?好迫不及待的去入洞房?”
周橦光故意叫人误会于巷桒离开的真相,经他这么一说,也有的认同的人附和起来。
“今日是于少主大喜的日子,怎可这般急躁?夜里长着呢,哈哈哈哈。”
大家都是过来人,对此心知肚明,话语里满是揶揄,可揶揄的主角不在,也叫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他们原本就是应了百道门的邀约前来吃喜酒的,为了这一天可是准备了好些日子,从四面八方的赶来,本就是要好好热闹一番,这样被人撂下躲了去,他们怎可甘心。
“那我们岂可放过他?好不容易吃一顿百道门的喜酒,岂能叫他们轻易的躲了去?”
老的已经醉了,小的就怕了的逃了,这些人就是有心折腾,闹得他们今日非要一醉方休尽了兴不可。有了多人的附和,也就达到了周橦光的目的,挑拨众人跟着一起追上去,看清楚于巷桒此去究竟是为何,宾客全都一拥而上,届时,也能方便他们制造混乱,好让戒忘他们脱身。
“就是!我们就前去瞧瞧,于少主究竟是有什么急事,非在此刻离场不可!”
有了周橦光的起头,其余人也都兴冲冲的跃跃欲试,索性的都撂下了杯子扬言要前去把人抓回来,于是,一旦有人离席,其余人也会好奇的跟随,不消一会,原本还热闹的宴席此刻就已经是走的一个不留,浩浩荡荡的全都跟了出去。
在场的侍从们都知是百道门的贵客,岂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的众位从众的离开。
在内厅的戒忘几人自然也是发现了外边的情况,此刻大家都跟着去了,他们也是坐不住的。
“我们也去?”
“去,说不定是沈胥跟谢文文两个人被抓现行了。”如今就谢文文跟沈胥没回来,按照今日的计划,本就是要趁着人都顾着宾客之时进入里边寻找线索,他们两人这么久都没回来,他们都明白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小茶最是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就不该离开谢文文的,这下好了,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拿什么赔?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那扇屏风,里边人影绰绰。
走在路上,刘小天还在担心要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该怎么办。“那等会我们要承认认识他们吗?”
小茶如今一心都只想着谢文文,没好气道:“我们本就是一路来的,你不承认也跟你脱不开关系了。”
刘小天面露难色,现在的他,此时跑路,还来得及吗?
答案肯定是来不及的,因为在于巷桒离开之时,就已经吩咐人把大门紧闭了,谁都不许离开。
一路上戒忘都没有说话,可步子却比谁都迈的大,显然的,他也最是担心。
若非是他已经被百道门的人盯上了,为防万一,不然今日行动的人就是他而非沈胥了。
然此时此刻,谢文文却对前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正在跟一个坐在对面礁石上钓鱼的人隔岸喊话。
“你是不是鱼饵不对啊?我就没瞧见你钓上。”
对面那钓鱼之人是不久前才出现的,那时候,谢文文正趴着吃他的葡萄,葡萄籽吐了一地,然后来了好些蚂蚁,密密麻麻的,吓得他抱着腿缩进了躺椅里。
等看了一阵蚂蚁搬葡萄籽,他抬头就发现有人出现在了对面的湖边,坐在临水的礁石上,戴着一顶草帽,支着鱼竿钓鱼。
于是,谢文文就重新来了乐子,那就是看对面的人钓鱼,但他也看了大半天了,对面的人依旧没钓上一条鱼,就是一只虾米都没有,连鱼线都没带被咬钩的迹象,很显然的,就没有一条鱼吃他的饵。
要不是他都看见了水里有一群群的红色的鲤鱼在漫无目的的遨游,他都要怀疑他钓不上来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湖水里没鱼了。
谢文文喊的大声,可对面的人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执着的看着水面的鱼线,把谢文文当做了不存在。
谢文文哪里受过这样的忽视,又想要一探究竟他为何钓不上来鱼,当即也不管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敢在百道门的湖里钓鱼,急躁的下了地却不小心的踩死了一大片的蚂蚁,看到一地的蚂蚁尸体,谢文文才知自己造了杀孽,双手合十的念了句阿弥陀佛,等绕了大半片的湖过去,却发现原本存在的人不见了。
谢文文摸着脑袋不明所以。
难道他记错位置了,可他现在站的位置看过去不就是他方才所在的那个湖心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