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啊,阿胥,没有人是一直在原地不走的,或许会走上巅峰也或许会走向灭亡,都是自己要走的路。”
慎闻语的话沈胥究竟理解了多少,无从得知,他只是气愤道:“所以呢?所以你觉得这一切我的自作自受吗?”
慎闻语给不了沈胥回答,她做的事情,沈胥不能理解,也不会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重新整顿了自己的妆容,然后恢复了体面与从容不迫。
“你走吧,我要回去宴会上了,太久不出现,别人会以为我偷偷在某处人不知的地方抹眼泪呢。”
还有心思开玩笑,沈胥面色却愈发的深沉。
“慎闻语!我要你一句解释就这么难吗?”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说着里边的人就关上了窗,叫外边的人再也看不见。
沈胥愤恨的一拳砸在了柱头上,留下了一圈血印。
与慎闻语的阔别多年的再见,他原本没想过会弄得这么糟糕的,可是,他忍不了,他无法忘记曾经自己得到的现在又失去的东西,日日夜夜都在叫嚣着他的自作多情,可他没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搞的这般一塌糊涂了。
而在宴席上的谢文文几人,已经目睹了全程的婚礼进行到结束,如今新人敬完了宾客被簇拥着进洞房,这会儿一大批人都涌入了后院,谢文文真担心与沈胥撞上。
“他怎么还不回来?”
谢文文虽然看热闹看的兴致勃勃,可一颗心也分了半颗在沈胥身上,生怕他出什么问题,要是连累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真到时候沈胥被抓了,他说不认识他能来得及吗?
小茶也担心,这么大半天的人都不回来,指不定是在哪里被绊住手脚了。
“要出去看看吗?”
谢文文想了想,这会儿大家都在酒席上吃吃喝喝,应该没有人注意他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去吧。”
几人溜出了宴会厅,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沈胥。
虽然那张脸陌生到谢文文起先没想起来那是谁,可身上的衣着让他忘不了这是他的小侍从。
“你怎么了?”谢文文同众人围上去,关切的询问。
沈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郁,不过才出去一瞬,咋就变化这么大?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呀!你手受伤了?你与人动手了?可有被发现了?现在都没有动静,莫非他们要瓮中捉鳖?”谢文文眼尖注意到沈胥带血的手背,当即就大惊小怪起来,惊恐的乱叫,叫戒忘忍无可忍的捂住他的嘴巴拖到了一边去冷静冷静。
虽然他关心沈胥是真,可那一句句的追问真让人会情不自禁的冷了心。
时不时的有百道门的侍从奴仆走过,几人也不敢太过惹人注意,于是分开了些。
沈胥抬起手随便的看了一眼,并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伤势。
“让你们担心了,我是走错路,一时泄愤,自己砸的,并未叫人发现什么。”
一句话就安了众人的心,别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就功亏一篑了,那多可惜。
这时候,挣脱戒忘的谢文文跳了回去,面带嘲讽的瞥了沈胥一眼。
“呵,你可真有本事,走错路泄愤都能泄到自己身上。”沈胥不是个暴躁的人,他向来最是冷静,而能叫他忍不住伤了自己,除非是他遇到了一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的难题。
谢文文心里或多或少的清楚了沈胥这是为何自伤,可是,碍于在场人多,他也只能这样表示自己的不满、提醒沈胥的理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不爱惜自己,又能叫谁人来爱惜他?
“你自己个就是大夫,自己医治哈。”看着不严重,小茶也就没有多操心了,反正大夫又不是她,他自己也能医。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回去吧,人群太多,容易引起他人注意。”谢文文想要单独跟沈胥说话,于是支开几人。戒忘低着眉眼看他,叫看得谢文文心虚,于是,虚张声势道:
“看的就是你,今**是我兄弟,你得回去镇住场子,万一有人要见我们,人都不在,别人还以为我们跑了呢。”
谢文文总有说不完的理由,戒忘算是服了。
戒忘一走,连带着另外两人也走了,独他留下寻了个安静之地同沈胥说话。
“哎,他们都走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去寻什么线索,而是去见那于夫人了?”
沈胥垂着眉眼不说话,但脸上的阴郁依旧没恢复,一听这话反而有了增加的征兆。
于是,谢文文更加笃定沈胥此去是见了那于夫人。
“虽然你不承认,可我是知道的,你铁定是去见于夫人了,不然何至于会泄愤打自己?”
谢文文心里十分惆怅,替沈胥,替这对曾经的金童玉女。
分开了这么些年了,有的事情却是无法凭借时光消散的,反而会越发的日积月累,好比如,那份不甘,那份怨恨。
谢文文猜得到沈胥这是为什么对待自己下狠手,见面闹得不愉快呗。别看沈胥平日里如何的宠辱不惊,可只有在遇到自己的事情才会显得这么手足无措、无所适从,打伤自己,这种事也只有他做的出来了,换了别人,还会心疼自己呢。
他坐在栏杆上,两腿伸出去荡在空中。
他看着偌大的于家家宅,富丽堂皇,就是景致都美的没话可说,如今因为家有喜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挂着红绸,灯笼也是换了大红色的,仆从的腰间也都系着红绸,百道门在这桩婚事上上心了,那位二夫人一进门就已经一步登天,可显而易见的,于夫人的处境只会越加艰难。
“我看今日这喜宴操办的隆重又盛大,却没有出一丝差错,于夫人也是很可怜的,你要理解她,虽然她现在嫁给了别人,但,你那时候,荣兴馆也没了,说不定人家有苦衷呢。”
之前谢文文也是这么劝解沈胥的,沈胥也的确是听进去了,可如今一面对了人,就忘记了曾经想象的理解与体谅,就是那份理智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了燃烧的愤怒与不甘心。
这如何能叫沈胥甘心呢?再见时,以作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