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沈胥这么极力隐藏的身份,或许就跟荣兴馆有关。
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却发现这事不得了。
小茶给他跑了好几天的路,办事效率比之前还高,只要他想,她准都给办到,倒是一反常态。
谢文文还疑惑问她:“为什么这些陈年旧事你这么快就能打听出来?而且……这些都还是不为人知的一面?说实话,你们暗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秘密机构,像什么消息集散中心?”
小茶有些犹豫,并未很详细的解释,“嗯……差不多,你要的消息也不是我寻到的,别人给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偷看谢文文的表情,似乎是在我担心他会起疑。
但幸好的是,谢文文对她从不起疑,也就信了小茶有自己的门路。
谢文文心里揣着一个天大的真相,又不敢同人说,惴惴不安的好几日。
对沈胥也是特别同情,吃饭的时候同情他,殷勤的给他夹菜,洗脚的时候也贴心的给他打好水,关怀备至,总之是反常的厉害,日复一日下总算是让他们忍不住了。
白行云蹙着眉问他,究竟是对不起沈胥什么如此低声下气的服侍他,说出来他替他解决,谢文文觉得白行云在无中生有,被谢文文一记白眼甩了过去,他稀罕伺候沈胥。
刘小天嫌疑的问他是不是偷拿了沈胥药箱里的好东西,被抓包了,谢文文笑着看着他,摸摸他的脑门,很大的一个包,难怪这么能天马行空。
再一次,当谢文文纡尊降贵的给他打好洗脚水端到他脚边,沈胥忍无可忍了。
“说吧,要求我什么事?”
在沈胥看来,谢文文就是无事献殷勤,这么献殷勤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提前打点来了。
谢文文天真无邪的摆头,脸上一派澄澈。“没事啊,就是想对你好。”
就是想对我好?
嗯?
沈胥不怎么信这回事。
谢文文回回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这定然是他的阴谋诡计。
他踩着脚盆边缘,歪靠在榻上,神色倨傲的垂眼睥睨着讨好着他的谢文文。
“那你之前怎么不这么对我好?还拖欠我的看诊费?”
拖欠他看诊费这事是过不去了,沈胥一辈子都忘不了。
谢文文心虚……他那也不是不给,就是……一时间拮据,拿不出来……现在有钱了他给啊。
要是能此事翻篇,他肯定给了,重点是沈胥也不要了,是吧,既然都不要了为何还要一直拿这事找话说呢,他就不要面子的嘛?
谢文文心虚的退后三步。
“之前是不了解你嘛。”
“那你现在怎么了解我了?”
“不就是……”谢文文一时梗塞,找不到什么理由出来。
他心虚的把沈胥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要说,还真是没从他身上找出什么好说的来,沈胥什么样他在清楚不过。
“就是……”
“嗯……”
谢文文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完整的理由来,沈胥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他编好借口。
等待洗脚水都冷了谢文文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说辞,沈胥默默的叹了口气。
“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沈胥懒得搭理他,于是便要打发他出去,谢文文目光落在那清澈的洗脚水上。
“我给你倒洗脚水。”
沈胥都还没洗呢,他也还没说呢,走不得走不得。
他此般扭捏彻底叫沈胥恼了。
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打发又不肯走,哪里就像是他说的没事。
“你究竟怎么回事?别是在外面打着我的名头弄死人了吧?”
谢文文瞪大了一双眼睛,极力的否认沈胥的无端揣测。
“怎么可能!我、你可别诬陷我了,我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沈胥看着他不说话,不肯定也不否认,谢文文会不会做这种事情难说,毕竟谁都有行将踏错的时候。
若是当真没事,何必这些天对他如此莫名其妙?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磨蹭许久,谢文文才在沈胥威严审视的视线下吞吞吐吐道:
“我说……我要是知道你的身世……你会不会生气?”
沈胥目光微微闪烁,像是有一分意外却又不意外。
“被你查到了?”
谢文文蹲的脚麻了,但是坚持着没动,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很安全。
在沈胥宛如刑讯逼供的目光里闪烁其词。
“也不是故意查你的,就是想查百道门的事,然后顺带的,发现了你的事。”
沈胥无声的笑了,倒是不因为谢文文擅自追查他的身世而在动怒,而是肯定了谢文文给他带来的意外。
“能查到这些,看来,你的确非凡夫俗子,说吧,是京城里的哪位小贵人?跑出来祸霍江湖了?”
就谢文文这样式的,对金钱毫无概念,只知道自己安逸享乐,不识人间疾苦,玩心大,像只脱了笼的金丝雀。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在人前的漏洞挺多的。
谢文文嘟囔着,“不是京城的……就外地的一个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不是京城?之前你说你来自北境?难不成是真的?”
沈胥看着他,循循善诱。
谢文文自知逃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他的连环追问,心里却是恨不得分出两个脑子来应对沈胥。
“嗯,家的确在北境。”
“北境最大的是北境王,你是北境哪位臣僚家里的小纨绔?”
见他没直接怀疑到北境王府,谢文文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我父亲吧……就……很小的很小的官职,芝麻官那样的……”他说着还比了个手势,似乎想比出芝麻粒的大小。
“芝麻官啊,那怎么养出了这么一身骄矜气儿?”沈胥不怎么信,面上满是调侃。
见没忽悠住他,急得谢文文忙不迭的往下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