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小天语气里的不耐,谢文文瞬间委屈上了,穆然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小天,连你也要这么对我吗?”
刘小天一噎,只觉得浑身都长了鸡皮疙瘩,他不忍去看那可怜兮兮的谢文文。
其实,谢文文也就是那张嘴长的不如意了些,其实哪里都好,刀子嘴豆腐心,人也热切,心思也活络,最主要的就是人长得好看。他们这群人里,各有千秋,可谢文文长相最是上等,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是个金贵人,也不怪他嫌这嫌那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缺点不是,要学会包容,才能和平共处不是。
如此一想,刘小天心里那些不耐烦就瞬间消失了。
“真吃不下?”
刘小天简直是心软的神。
当然,他也最吃谢文文这一套。
每每这个时候,都不可避免的迎来白行云亦或者沈胥等人的鄙夷,但如今他人不在,就由着谢文文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见到刘小天松动,谢文文得寸进尺起来。
“吃不下。”
“那你等着,我带了点腌菜,给你拌着吃,准能吃得下了。”“腌菜?”谢文文吃惊的望着如同百宝箱的刘小天。“你腌菜都带上了?你是不是就除了那你宅子搬不动没带成?”
看到他身上的锅铲就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没想到腌菜都能带上,他现在很怀疑,刘小天究竟能有多无所不能,莫非他连他地里的那仨瓜俩枣也都带上了吧。
刘小天不同于谢文文的随性,他就属于那种事事费心、处处不放心的人。出趟远门,就差把回来的路费计划上了,不然也不至于把吃的用的都带着了。还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他生性节俭,能不花钱的地方自然是不肯花出去的,大不了自己多吃点苦便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可出门在外的,一文钱能难倒一个英雄汉,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自然是谢文文不能比拟的,更无法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的。
“就带了一点,预备着路上夹馒头里的,不然吃着多寡淡啊。”
刘小天人憨实,是他们之中最缺心眼的人,但是人真的特别好,谁遇上他,简直是三生有幸,谢文文也是这么想的。
谢文文感激涕零的扑过去抱着刘小天的腰,埋在他的身上,夸张的表达自己的感动与幸运。
“小天你真是我的救星。”
刘小天僵硬着由他抱自己的腰,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你先吃着,我回去给你找腌菜。”
谢文文心满意足的松开他的贵人,纵然是清粥白米此刻也不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了。
望着刘小天离开的背影,谢文文觉得他异常的高大,几乎要顶天立地了,他不禁快要感动得涕泗横流。
在船上的日子不长,第二日晚就能抵达码头。
在经过一夜水上的起伏颠簸,第二日醒来,原本晕船的几人都好多了,站在甲板上欣赏着蔚蓝的海岸线,与天地相交,连成一片,不分彼此,浩瀚无穷。
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此刻便是英雄所见略同。
“你们可知,如今的武林中,谁最有实力?”
说话的人是沈胥。
他似乎懂得比其他人都多,不然也不会问出这番话来,可他也分明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医士。
在无知的刘小天以及谢文文两人渴求的眼光下,沈胥才心满意足的接着替他们解起惑来。
“金陵门,高手如云、门下侠客万千,忠心不二,簇拥着他们门派位居武林第一,武林大会也是由他们发起,其余门派也都对此并无异议,可见,实力非凡;第二,乃是赫赫有名的衡山派,弟子三千,遍布各地,一呼百应;第三,无药山庄,一直不温不火的存在,山庄中人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主儿,却并不好对付,听说机关秘术,他们的造诣首屈一指,其他门派都望尘莫及;第四好像是那个叫什么婆娑门的,前几年才出现的一个颇为诡异的门派,出场便是巅峰,一路杀出重围,位列第四,叫人不容小觑;第五……叫做荣兴馆,可是多年前就覆灭了。”说到此处,沈胥有刻意的停顿,或许是惋惜,也或许是对荣兴馆的所知甚少,因此并没有多细说。“其次的便是如今的听觉寺。”
两人听完,无不啧啧称奇,心中神往,又想到那已经覆灭的门派,不禁感慨这江湖之中的竞争如此之激烈,门派之间明争暗斗,不下于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呀。
“戒忘,你的师门居然位列第六,很厉害嘛。”
刘小天也不是在特意的奉承,是真的替戒忘高兴,也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换谢文文的话说,大家既然都已经是结拜的兄弟,兄弟好,师门厉害,那他们也好,也自然会生出这种自豪感。
戒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生硬,就是提及自己的师门也波澜不惊。
谢文文却是从中抓取到了关键,灵光一现,他不禁出主意说:“那我们这次去武林大会能不能用你师门的名头?”
戒忘的眼刀子甩过去,嗖嗖的往他身上插。
“听觉寺都是修行之人,你们是要剃度了吗?”
戒忘的语气一向都是如此的冷硬,此刻更是宛如百丈寒冰,谢文文对其中的恐吓之意听而不闻,反问:“就一定的得是出家人?”说着,指着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
“那你都没剃度的!”
戒忘摆正头,抱着胳膊,望着水面,神色淡然的陈述事实。
“我自然非同一般。”
“……”
谢文文在心里鄙视的嘁了好几声,但明面上不显。
“你就不能说,我们也是带发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