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囚犯,眼神中满是对余乐的怨恨与怀疑,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呸,你这乾狗,还想冒充我们燕人,做梦去吧!”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余乐千刀万剐。
“为何不一刀宰了他们?留着他们反倒是个累赘。”余乐咬了口羊肉,漫不经心地问道。
“嘿,你可别小看他们,”百夫长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两位,一位是燕朝翁庄县的县丞,另一位则是虎贲营中颇有分量的参将。诚亲王有令,凡燕朝七品及以上的官员,必须完好无损地押送至大都,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岂敢擅自处置?违抗王命,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唉,只能多费些周折,小心看护了。”说完,他长叹一声,似乎对这额外的任务颇感头疼。
“呵呵,诚亲王果然深谋远虑,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及。”余乐用钦佩的口吻说道:“对待燕人,咱们这策略,真是妙哉。既要打得他们心服口服,又要懂得拉拢之策。如何拉拢?自然是瞄准他们的权贵阶层,以他们的手来治理他们自己,如此,咱们乾人便可坐享其成,轻松许多。这‘以燕人制燕人’的法子,实在是高明至极!”
“啊呀,小老弟,难怪你是探……探路的,你这出口成章,见识非凡,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百夫长话到嘴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但眼中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他拍了拍余乐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这脑子转得快,想得也深,将来定非池中之物。咱们这些人,只知道听命行事,哪有你这样的远见卓识?”
余乐哈哈笑道:“大人谬赞了,我这不过是些粗浅之见,还是诚亲王和众位将军的高瞻远瞩,我这点微末见识,哪谈得上什么远见卓识?”
“少年郎沉稳,低调,哥哥我喜欢,哈哈……”
仿佛连夜色都被这份豪情所感染,变得愈发深沉而浓烈。酒香四溢,笑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在这样的氛围下,就连那些本应坚守岗位、保持警惕的哨兵也未能幸免。他们被这股子热浪所席卷,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最终抵挡不住诱惑,悄悄地从黑暗中摸回了营地,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
一杯接一杯,他们忘却了职责,忘却了危险,只想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尽情释放自己,享受这份难得的欢愉。酒意上头,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言语也变得含糊不清。
……
月亮悄然无声地爬上了树梢,洒下一片柔和而清冷的银辉。黑鸦们“呱呱”地啼叫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它们或低飞掠过枯树的枝桠,或在高空中盘旋几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诉说着夜晚的秘密。
几株枯树孤零零地矗立在月光下,它们的枝叶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直指苍穹。然而,在这幽暗而神秘的背景下,枯树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与月亮、黑鸦共同构成了一幅令人遐想的画面。
随着夜色的深入,黑鸦们终于结束了它们的盘旋与啼叫,纷纷落向了各自的巢穴。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月光静静地流淌着,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夜,真正地落下了它的帷幕,而在这片宁静与祥和之中,每一个生命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新的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