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闻言,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他深知这些船管与自家有过交集,甚至曾与自己及父亲交谈过,怎可能不认识余乐?于是,他急忙插话道:“哎……你们怎能说不认识呢?我明明记得你们曾与我们交谈过!”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参领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最后再问一次,你们之中,可有人识得此人?”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晃脑,一脸茫然地回答道:“大人,就算您问上一千遍,我们仍旧是不认识他呀!请问,这位……究竟是谁?”
参领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大手随意一挥,仿佛是在驱散一群无关紧要的苍蝇:“既然如此,便没有你们的事了,速速退下!”
“嗻,属下等告退。”众船管如蒙大赦,连忙应声退下,不敢有丝毫耽搁。
周通心急如焚,他猛地跨前一步,高声喊道:“诶……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粮食都已经给你们运到交货了,粮款还没结呢?”
参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乌云压顶,他怒视着周通,冷笑道:“哼,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在此冒充粮商,扰乱视听!来人,速速将此无赖拿下,押入地牢,严加审问!”
……
“哎哟……该死的乾人,想吞了我周家的粮款。来,打死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周通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还不忘多骂两句。
“歇歇吧,你都骂了一个时辰了。”余乐在另一个牢房里冷静地说道。他盘着腿,刚结束练气。
周通则深陷于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之中。他原以为,作为富商之子,自己在乾国理应享受尊崇与礼遇,却未曾料到,在乾人眼中,他竟然不如一只狗。反观余乐,虽同样身陷囹圄,失去自由之身,但桌上却摆满了丰盛的佳肴,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显然受到了乾人的优待与尊重。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周通的心房。他本欲通过背叛余乐以求自保或获得更好的待遇,却不料反而落入了一个更为尴尬的境地,这种反差与失望,是他难以承受之重。在这一刻,他内心的悔恨与不甘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余乐,乾人真不是东西,刚才对不住了。”周通躺在地上,沉默良久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懊悔之言。
余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周胖子,我本是一名小叫花子,烂命一条无所谓,当上铁血内卫也只是运气而已。你若真觉得用我能换来你的荣华富贵,那便放手去做,我无怨无悔。唉,只可惜从船上带了点碎金子也被人搜光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是乞丐的命,身上绝对藏不了钱财,还好师傅给的那本破经书留在了建州那夹板里头,要不然几本书都不够自己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