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将顾青禾带进了厢房,一进门便要伸手解顾青禾的衣裳,顾青禾也没拒绝,只轻声道了句得罪,抬手一挥,芙蓉便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将芙蓉扶到一旁的床上躺下,顾青禾吐了口浊气,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又等了好一会儿,将自己的腰带扯松,一副餍足的模样走了出去。
大摇大摆的沿着二楼逛了一圈,并没人来拦她。
顾青禾对霍时北的声音不太熟悉,于是只竖着耳朵听各个厢房之中有没有邵巍的声音,毕竟这人刚刚去找霍时北了。
晃了一圈,除了各个厢房里男女之间的粘腻声音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反倒因为她这副竖着耳朵挨着厢房听过去的模样太过于引人注意,惹得路过人皆一脸狐疑像看**似的看着她。
顾青禾抬手摸了摸鼻子,刚刚芙蓉说霍时北在二楼厢房,难不成这二楼还有另辟出来的房间不成。
她正愁眉不展,耳旁风声闪过,手臂猛地一紧,便被人拽进了二楼最角落的房间。
顾青禾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登徒子,但不等她骂出声,拽她的人便先开了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邵巍。
他看着顾青禾这张毫无瑕疵的脸,眼中并无多少惊讶,只眉头轻皱着。
顾青禾以为他在诈自己,犹豫片刻选择装傻,“啊,邵将军认识我?”
邵巍顿时无语,“下次易容记得将自己身上的药草味遮盖一下。”
药草味?
顾青禾低头嗅了嗅,确实有些淡淡的药味,可这味道也不是她专属的,泡在医馆药堂里的大夫,常年病痛缠身引用药物的病人身上定然都会要药草味。
她很疑惑,但邵巍却没打算为她解惑,目光从她那双沾染了疑惑而有些微亮的眸子上移开,继续问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青禾十分坦诚,“找霍时北。”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顾青禾对着邵巍这副难得吃瘪的表情轻笑,“我以为邵将军既然认出了我,也应该早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才是。”
猜是猜出了,但邵巍可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的将自己的身份直接告知。
毕竟看穿不拆穿是一种美德。
他以为顾青禾不知其中的凶险,可想想她自从来到京城之后便展露的头角,以及今日这副装扮来寻霍时北,很显然,这是一个有些莽撞,但也有些头脑和胆量的女子。
可这不代表邵巍便会认为她现如今的行为是对的了。
邵巍毫不留情,“我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但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劝你尽早放弃。”
无谓的牺牲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这句话可不止邵将军一个人说过。”顾青禾眼眸清亮,如那日文心湖初见,她将帷帽撩起,含笑的眸子落在他面上,眸中的那抹熟悉好似二人之前便熟识一般。
邵巍有些晃神。
顾青禾在面对邵巍时总是会不自觉将自己对他的信任倾露出来,尽管知道在邵巍看来,她不过只是个于洛风有恩的陌生人罢了。
可在她这里,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邵巍都是这个世界上,与福伯一般值得她信任的人。
她丝毫不担心邵巍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以此来要挟她做什么,甚至落井下石将她的身份告知那些有心人。
正如前世她在魏王府里将邵巍当成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救命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