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觉得吃东西不需要花一分钱?
考虑到在搬运送矿煤时阎解成立下的贡献,李先生自然不会吝啬。
从兜儿里拿出一张粮票交给他。
阎解成兴高采烈地接过它,并屁颠屁颠地,带着粮票来到了餐窗口再添了一碗糙面条米饭。
此时,连着咸酸菜都已经没得吃了。
阎解成就像不知饥渴似的,仅花了三五分钟就干净利落地将那盘米饭吃进肚子里。
此景象让刘清泉和老郑纷纷啧喷赞叹:
"看他体型虽然不算强壮,饭量却是惊人啊。"
"往后若哪户人家嫁出去的女儿要遇到他这样的人当丈夫,家里怕是日子难过喽。"
对此情景,阎解成一时半刻欲开口解释平时食量并不多,却又担心自己的口音将食物都从喉管挤出来的尴尬情况出现,便不敢轻开口。
年长者锐利的目光在阎解成的身体上下审视,最后锁定在他鼓囊囊的小腹上。
"偷带东西了?"
阎解成:"..."
就多吃了几碗饭而已嘛,至于这么瞧不起俺?
在知晓阎解成只是吃得太饱时,长者摇了摇头,转向了李爱国,说道:"司机同志,给你的水箱注满煤水,随时候车起行。"
此时,他也递给了李爱国一份「票据」。
李爱国跟着长者一同到了火车站内,确认了煤水货车的状态,在票据上签下了名字。
遇见到运煤货车还在铁轨旁停摆的情况,李爱国并未耽误事情,立刻步入列车,准备起航启程。
不想就在这一时刻,火夫老郑的难题又来了。
要知道,在他此前的操作中,尽可能采用压减煤炭的方法,并维护炉膛不致熄灭。
按照逻辑推演,只需添加新燃料,则因底层余温的作用,应能即刻引发燃烧反应。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 前两天刚下过阵雨,站场中的散煤已遭淋湿。
- 如今填入,非但未引燃,反差点将底火覆盖殆尽。
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微焰,若是现在被扑灭,那就全前功尽废了。
李爱国立即拉开车门跳出站内,直面即将轮岗的长者。
"大叔,炉心眼看要灭,麻烦再准备一些引燃物。"
听闻此话,长者的神情瞬间紧绷,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危急性。
"后面有切块的废枕木堆积如山,赶紧组织人员搬去添置进炉膛!"
基于上述指示,火夫老郑、阎解成在长者的引领下奔赴煤场搬送枕木。李爱国则轻巧穿梭到了车站的机修部门,利用一小罐中华半烟换回了装有劣质燃料的瓶子。「机修工」对此虽有小气倾向,在交换完成后的片刻,还特意嘱托一句:别忘了下次把旧酒瓶交回哦。
回答:“知晓!"
得到了「燃料源」,李爱国带着柴油返回到了蒸汽火车之上。郑师傅和阎解成都已赶到近前。
当下正值晌午时分,烈阳高悬,铁路上方弥漫蒸汽蒸腾之气,两人的手上满布湿热的汗珠。
青年们身披工装,衬衫湿漉地贴合肌肤,而阎解放任自己浑身布满了煤黑的衣物。如今滴下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脸颊,染湿成一条条深邃的黑痕。
越是从远观之处看,便愈似一头全身布毛的「大熊猫」形象浮现眼底。
但是阎解成就算察觉到有些不妥,反倒是显得十分兴奋,远距离高声呼叫:“爱国哥,柴火已经找到了。”
这也可以理解为何他感到如此兴奋,刚才的时候,郑师傅许诺,若有机会,愿意教导阎解成为何能够启动那铁炉。
在两个月的时间中,作为动力厂的一员扛木工工作后,阎解成如今迈入了一个新阶段,成为火车驾驶者的第一步。
...
蒸气发动机中的铁炉熄灭后,之所以称为事故发生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机器极难重新点燃。
通常,在整备车间里,需要有专业资深工匠花数小时时间,通过油、煤等混合,才有可能点燃蒸气发动机的铁炉。
一旦蒸气发动机会运转,则无法暂停下来,采取"人力不断歇"的方式进行工作。